禪門拈頌集卷第七
達磨第八世江西道一禪師嗣法
池州南泉普願禪師。 池州杉山智堅禪師。幽州盤山寶積禪師。
207.南泉一日，因東西堂爭猫兒，師遂提起云：“大衆，道得則救取道不得卽斬卻也衆無對法眞一代云賊偸賊物便與掌 師斬爲兩段復擧前話問趙州州便脫草鞋於頭上戴出。師云：“子若在，恰救得猫兒。”
雪竇顯頌：兩堂俱是杜禪和，撥動煙塵不奈何。賴得南泉能擧令，一刀兩段任偏頗。
又頌：公案圓來問趙州，長安城裏任閑遊。草鞋頭戴無人會，歸到家山便卽休。
大覺璉頌：兩堂五白苦相爭，王老一刀成兩截。趙州續得再活時，牙爪生獰似冰雪。
投子靑頌：臨險推人事要知，求林先自露鍼錐。釣魚盡說諳風勢及至風來波路迷潦倒趙州雖好手鍾鳴齋後赴來遲。要知大像嘉州路，鐵牛鎭斷陜關西。
資壽捷頌：南泉斬後趙州救，師子窟中無異獸。西乾梵語阿彌陁東震唐言無量壽此錄云南泉上堂有猫兒跳上法座泉提起示衆云有人道得不斬道不得卽斬首座作猫叫南泉便斬
天童覺頌：兩堂雲水盡分拏，王老師能驗正邪。利刀斬斷俱亡象，千古令人愛作家。此道未喪，知音可嘉。鑿山透海兮，唯尊大禹，鍊石補天兮，獨賢女媧。趙州老有生涯，草鞋頭戴較些些。異中來也還明鑑，秖箇眞金不混沙。
保寧勇頌：雪刃含光射斗牛，不唯天地鬼神愁，命根落在南泉手，直下看看兩段休。又頌：狸奴頭上角重生，王老門前獨夜行。天曉不知何處去，楚山無限謾崢嶸。
東林摠頌：一刀兩段南泉令，當頭高著趙州關。劈面若無宗正眼，又隨流水落人閒。
霅溪益頌：東西兩畔盡田疇，粒米拋來摠不收，可惜猫兒輕斬卻，至今老鼠鬧啾啾。又頌：打破淮西赤腳歸，一天寒雪炤光輝，凱歌不到胡兵耳，猶向軍前守信旗。
翠嵓宗頌：石裏藏金誰辨別？游人但見蘚痕斑。卻被石人窺得破，鐵船載入洞庭山。
崇勝珙頌：脫灑機鋒玉老師，兩堂何必競猫兒？果然問處都無語，一斬如何未息疑？趙老旣呈崖險事，古錐依舊和羅搥。和羅槌，打盡瓦兮，鑽盡龜。
佛眼遠頌：五色狸奴盡力爭，及乎按劍盡生盲。分身兩處重相爲，直得悲風動地生。又頌：安國安家不在兵，魯連一箭亦多情。三千劍客今何在？獨許莊周致大平。
白雲昞頌：王老能吹無孔笛，趙州善撫沒絃琴，諠轟曲調憑誰聽，露柱燈籠笑轉深。
無盡居士頌：南泉凛凛握機權，一物全提問兩邊，諗子脫鞋頭上戴，猫兒生死更茫然。
本然居士頌：已展不縮便斬卻，父子相逢救得活，可憐門外有遊人，秖解依模畫渾脫，一種弄魂精，髑髏努眼睛。
混成子頌：風力所轉共平出，猫兒斬斷還成屈。祖師今古作標儀，賣扇老婆手遮日。
悅齋居士頌；提起分明斬處親，落花飛絮撲行人。草鞋頭上出門去，四月圓荷葉葉新。
保福展拈：“雖然如是，也卽是破草鞋。”
翠嵓芝拈：“大小趙州秖可自救。”
大洪恩拈：“猫兒救得何用？卻須救取南泉、趙州。”乃擧手作捏勢云：“南泉、趙州性命摠在這裏。若放過則無可、不可；若不放過，不消一捏。”拍一拍。
眞淨文上堂云：“南泉斬猫兒，與歸宗斬蛇，叢林中商量，還有優劣也無？優劣且止，只如趙州戴靸鞋出去，又作麽生？若也於此明得，德山呵佛罵祖，有什麽過？於此不明，丹霞燒木佛，院主眉鬚落。所以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喝一喝。
翠嵓璣上堂，擧此話云：“南泉老人一期方便，大似憐兒不覺醜。世情看冷暖，人意逐高低。前似銀山鐵壁，進而無門，退而無路，背後合水和泥，一場藐藉。殊不知千古之下，與後人作笑端。若是翠嵓卽不然，直饒兩隻履戴頭上出去，也須斬卻。何故？當斷不斷，返招其亂。敢問諸人，秖如今日一場公案作麽生商量？若也商量得出，昔日南泉，今朝猶在。若商量不得，翠嵓今日，略露鋒規諸人諦聽。”良久云：“靑山秖解磨今古，流水何曾洗是非？”
翠嵓宗拈：“要識南泉活計麽？只這死猫兒是。要識趙州活計麽？只這破草鞋是。諸人第一不得著手拈，若也拈著，污卻你手。”
竹庵珪擧此話至遂斬卻師云急急如律令復擧至恰救得猫兒，師云：“正是普州人送賊。”
208.南泉與歸宗麻谷，同去禮拜忠國師，至中路，師於地上畫一圓相云：“道得則去。”歸宗於圓相中坐，麻谷便作女人拜。師云：“漝麽則不去也。”宗云：“是什麽心行？”師於是，相喚迴來。
雪竇顯頌：由基箭射猿，遶樹何大直？千箇與萬个，是誰曾中的？相喚相呼歸去來，曹溪路上休登陟。復云：“曹溪路坦平，爲什麽休登陟？”
大覺璉頌：國師孤坐大堂堂，四海瞻風各自忙。三箇中途相會了，長安重去甚無妨。
海印信頌：三箇同人去選官，偶値淸風明月夜，或吟或詠或彈琴，夜靜更闌猶未捨，忽覺天明歸去來，他時自有知音者。
保寧勇頌：漫漫大地盈尺雪，江湖一片難分別。漁父披蓑月下歸，誰道夜行人路絕？
佛眼遠頌：同氣相求事可論，一回見面一歡情。兩行何處閑文字？ 一隊誰家好第兄？
玄覺徵：“只如南泉恁麽道，是肯底語，不肯語？”
雲居錫徵：“比來去禮拜國師，南泉爲什麽卻相喚迴？且道，古人意作麽生？”
佛印元拈：“歸宗、麻谷氣宇如王，落在南泉圈裏。當時見他畫圓相，拂袖便行，直饒南泉更有神通，也較三千里。”
翠嵓芝拈：“當時若見，每人與一棒，且圖天下大平。”
智海逸上堂，擧此話云：“可謂竽木隨身，逢場作戲。然雖如是，也似一母生成。”
天童覺拈：“我當時若見，便與撥卻圓相，不唯打破南泉窠窟，亦乃教歸宗無著身處，麻谷呈伎倆不得泉云：‘恁麽則不去也，’果然，果然。”
法眞一拈：“三人同行，必有我師。看他互換機鋒。心眼相似可謂白圭無玷，精金絕擇。便好出一叢林入一叢林，同爲道伴；若不恁麽，盡是隨隊喫飯漢。”
泐潭英示衆，擧此話云：“學般若菩薩，須到這个田地始得。如金盤裏盛珠，不撥而自轉。然雖如是，秖如南泉道恁麽則不去也，利害在甚麽處？還有人道得麽？試出來道看。如無，山僧與你下箇注腳，”良久云：“不入洪濤裏，爭顯弄潮人？”
白雲昞拈：“動絃別曲，還他麻谷、歸宗。掣鼓奪旗，偏宜南泉老漢。直得同行不同步，黨理不黨親。白雲盡處是靑山，行人更在靑山外。”
209.南泉因與陸亘大夫語話次，大夫云：“肇法師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也甚奇怪。”師指庭前花，召大夫云：“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
雪竇顯頌：聞見覺知非一一，山河不在鏡中觀。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澄潭照影寒。
承天宗頌：大夫錯會肇師宗，卻謂森羅一體同。飜憶南泉無限意，庭前花發笑春風。
蔣山泉頌：庭前一株花，千枝復萬萼，高風一陣來，滿地紅英落。可憐遊子不歸家，空倚欄干到日斜。
天童覺頌：照徹離微造化根，紛紜出沒見其門。游神劫外問何有？著眼身前知妙存。虎嘯蕭蕭嵓吹作，龍吟冉冉洞雲昏。南泉點破時人夢，要識堂堂補處尊。
保寧勇頌：大夫作牧見南泉，擧古明今理事圓，恰到放將身命處，不知何故卻茫然。
霅溪益頌：一枝兩枝千萬枝，金刀擬翦卽離彼。不離披有誰知？自緣今日人心別，未必秋香一夜衰。
圜悟勤頌：山潤石蘊玉，林秀淵藏珠。見此一株花似夢灼然根體不同途。王老師脫規摸，解向長安正鬧處，喚得悠悠陸大夫。
佛鑑勤頌：南泉瀝膽爲諸君，笑指庭花別是春。不是守株閑待兔，直須騎鶴上靑雲。
石窗頌：天地同根事，啐啄大分明。識取鉤頭意，莫認定盤星。
雲門杲頌：天地同根伸一問，未曾擡步已亡家。無陰陽處花重發，玉本無瑕卻有瑕。
竹庵珪頌：若知天地本同根，終不應來更問人，卻得南泉親指似，等閑花發夢中春。
心聞賁頌：指點深紅與夢同，更無妖豔在芳叢，南泉笑裏移春去，留得殘香醉蜜蜂，
混成子頌：靑松之操，黃金之堅。四時不變，百鍊匪遷。各性自住，同根理全。志至之道，淳風在前。
法眞一拈：“只如此一㧣花，向什麽處著？若知落處，便能直截根源。其或未然，切忌摘葉尋枝。”
黃龍心拈：“擧則易，見還難。彌盧頂上天風寒，峨峨直下蒼龍窟。誰敢覷著？”
靈源淸上堂，擧此話，至大夫於言下領旨#師云：“南泉以虛空作鼓，陸亘用須彌爲槌，一擊知音，窮根徹體。乾坤萬化頓入無餘，從茲寶藏洞開，便見家風大展，濟人功利復何窮？況是頭頭皆具足？”
圜悟勤拈：“陸亘手攀金鎖，南泉八字打開，直得七珍八寶，羅列目前。”乃豎起拂子云：“天地一指，萬物一馬。通身是眼，分疏不下。”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者一則公案流布叢林，僅三百載。中閒有無數善知識出世，秖是未嘗有一人，與伊分明判斷。徑山今日，與伊斷卻。若向理上看，非但南泉謾他陸亘一點不得，亦未摸著他腳下一莖毛在。
若向事上看，非但陸亘謾他南泉一點不得，亦未夢見他污臭氣在。或有人出來道：‘大小徑山說理說事，’卽向他道：‘但向理事上，會取。’”
心聞賁拈：“肇法師逼塞虛空，王老師無處藏著。瑞嵓今日，更不敢向癡人面前說夢。是你諸人，畢竟指那箇，作同根一體底？”
玉泉仙上堂，擧肇法師道：“天地同根，萬物一體。”又道：“會萬物爲己者，其唯聖人乎？”師云：“肇法師通達老易，窮盡理性，境智融窮。說此語，也甚希有。若據衲僧分上，點撿將來，秖是箇桗根阿師。
只解深拋矴石，把纜放舩，大似抱橋柱澡浴相似。不解逆波把拖，看風使帆，爭似我南泉。與陸大夫相見時節。陸云：‘肇法師也甚奇怪，至如夢相似。’
南泉和尚一言之下，剖出入地根源，大似由基架箭一發便中雖然如是能有幾人到此田地其或未明慈氏更與頌出”：“同根天地未超然，見花如夢指根源。劫後共栽無影樹，令人卻憶老南泉。”
210.南泉示衆云：“道非物外，物外非道。”趙州問：“如何是物外道？”師便打。州云：“和尚莫打某甲。向後錯打人去在。”師云：“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保寧勇頌：軟纏藏鋒入陣來，畫時擒下眼瞠開。死生一決英雄士，文虎雙行將相才。
雪竇顯拈：“趙州如龍無角，似蛇有足。當時，不管盡法無民，直須喫棒了趁出。”
瑘瑘覺拈：“不見道，酒逢知己飮，詩向會人吟。”
圜悟勤拈：“道非物外，意在鉤頭。物外非道，離鉤三寸。”
空叟和尚擧此話云：“避得迅雷，重遭霹靂。”
211.南泉因師祖問：“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裏親收得。如何是藏？”師云：“王老師與你往來者，是藏。”祖云：“不往不來者？”師云：“亦是藏。”祖云：“如何是珠？”師召師祖，祖應喏。師云：“吝。汝不會我語。”祖悟吝。
神鼎諲頌：渠問摩尼珠，摩尼在何許？呼名應荅聲，諸方莫錯擧。
蔣山泉頌：碧波深處釣魚翁，拋餌牽絲力已窮。一棹淸風明月裏，不知身在水晶宮。
天童覺頌：別是非明得喪，應之心指諸掌。往來不往來，只者俱是藏。輪主賞之有功，黃帝得之罔象。轉樞機能伎倆，明眼衲僧無鹵莽。
圜悟勤頌：倉鷹逐兔，驪龍翫珠。透靑眼不瞬，照物手寧虛？往來不往來，草裏謾塗糊。百尺竿頭入虎穴，分明月上長珊瑚。
雪竇顯擧此話，至往來者是藏，師云：“草裏漢。”祖云：“不往不來者，云亦是藏。”師云：“雪上加霜。”祖云：“如何是珠？”師云“嶮。百尺竿頭作伎倆，不是好手。這裏著得箇眼，賓主互換，便能深入虎穴。或不漝麽，縱饒師祖悟云，也是龍頭蛇尾漢。”
承天宗擧此話，兼擧雪竇著語，師云：“如今與你往來，尚自不會，豈況不往不來，你向什麽處見石佛？我當時若作師祖，待南泉召師祖，便出來掀倒禪牀，當知摩尼珠付囑有在。”
枯木成拈：“南泉大似將黃葉作金錢，指瓦礫爲珠玉。師祖雖然薦得，正是棄了甜桃樹，尋山摘醋梨。致使後代參玄之士，人人金鍮不辨，水乳雷同。香山今日更不囊藏被蓋，分明爲你指出。自家寶藏不用從人借借，自然應用無虧。”乃拈拄杖，召大衆云：“寶山到也。須開眼，莫使茫茫空手迴。”
圜悟勤拈：“南泉一期垂手收放擒縱，卽不無，要且末見向上事在。只如盡大地是如來藏，向什麽處著珠，盡大地是摩尼珠，喚什麽作藏？若明得有轉身處，許他只具一隻眼。”
松源上堂擧此話，連擧雪竇著語，圜悟頌，師云：“雪竇恁麽注腳，圜悟恁麽頌。薦福也有箇道處。分明月上長珊瑚，一段風光爍大虛。大地衆生同受用，如來藏裏本來無。”
212.南泉因陸亘大夫問：“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有時坐，有時臥。欲鐫作佛，得否？師云：“得。”大夫云：“莫不得否？”師云：“不得。”雲嵓云：“坐則佛，不坐則非佛。”洞山云：“不坐則佛，坐則非佛。”
薦福逸頌：問得也道得，不得還不得。侯白何曾白，侯黑未是黑。貴他王老師，天下賊中賊。賊大夫象簡，曾拈得。天童覺拈：“轉功就位，轉位就功，還他洞上父子。且道，南泉意作麽生？直是鍼錐不得。”
五祖演小參擧此話至泉云不得師云大衆夫爲善知識，須明決擇，爲什麽，他人道得，也道得；他人道不得，也道不得？還知南泉落處麽？白雲不惜眉毛，與汝注破。得又是誰道來，不得又是誰道來？
汝若更不會，老僧今夜爲汝作箇樣子。”乃擧手云：“將三界二十八天作箇佛頭，金輪水際作个佛腳，四大洲作个佛身，雖然作此佛，兒子了，汝諸人又卻在那裏，女身立命？
大衆，還會也未？老僧作第二个樣子去也。將東弗于逮作一个佛，南贍部洲作一个佛，西瞿耶尼作一个佛，北鬱單越作一个佛，草木叢林是佛，蠢動含靈是佛。旣漝麽，喚什麽作衆生？還會也未？
不如東弗于逮還他東弗于逮，南贍部洲還他南贍部洲，西瞿耶尼還他西瞿耶尼，北鬱單越還他北鬱單越，草木叢林還他草木叢林，蠢動含靈還他蠢動含靈。
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閒相常住。’旣恁麽，汝又喚什麽作佛？還會麽？忽有箇漢，出來道：‘白雲休寐語，’大衆記取這一轉。”
佛眼遠上堂，擧此話云：“有人明得此旨也無？南泉道：‘得。’龍門云：‘好箇佛。’南泉道：‘不得。’龍門云：‘好片石。’還見否？是他道弟子家中，作麽生說家，家在什麽處？
諸仁者，親從家裏來，家中何所有？持此一片石，廣大堅且久。靈山曾獻佛，帝釋聊擧手。心中出何物？安樂幷長壽。”
白雲昞小參，擧此話云：“古人一問一荅，如洪鐘在架，大擊之則大鳴，小扣之則小應。陸大夫譬如眞金百鍊，須要本分鉗鎚。南泉明眼宗師，一擊，乃聲流千古。
於茲，會得，卷舒在我，用捨非他。茍或未然，不免爲蛇畫足。南泉道得，得千古萬古爲規則；南泉道不得，不得臨際未是白拈賊。經行坐臥不相妨，日用何嘗有差忒？此時若不究根源，直向當來見彌勒。”
213.南泉因趙州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某甲西來意。”師便歸方丈，州云：“這老漢尋常口吧吧地，被我一問直得無言可措首座云自是上座不會莫道和尚無語。”州打首座一掌云：“這一掌合是堂頭老漢喫。”
智門祚頌：離卻四句絕百非，作者相諳識得伊。趒不禪牀便歸去，從他鷂子搏天飛。
將山泉頌：絕百非離四句，問著一詞全不措。俊鷹突入深雲去，撚彈黠兒方指注，癡鴉叫在籬邊樹。
崇勝珙頌：下繩牀兮歸方丈，烏豆從來好合醬。直得結舌而無言，幾人醉臥失天亮？雲際攔腮一掌時，鴨驚春雷無雨樣首座名 雲際
214.南泉因趙州問：“明頭合，暗頭合？”南泉便歸方丈。州到僧堂前云：“堂頭老漢被我一問，直得無言可對。”首座云：“莫道和尚無語。自是上座不會。”州便打云：“者棒合是堂頭老漢喫。”
保寧勇頌：大事當陽已皎然，十分須是更周圓。堂中上座黑如漆，冷地爲誰喫暗拳。
五祖戒拈：“正賊走卻，邏蹤人喫棒。”又云：“南泉當斷不斷，返招其亂。”
雲居舜拈：“你諸人作麽生會？諸人會處便道，首座落他趙州圈樻。與麽會，又爭得？大愚道：‘趙州大似傍若無人。’”
蔣山元上堂，擧此話云：“衆中商量摠道，南泉奇特。龍華道正好契棒。何故如此？爲他有箇不合。”卓拄杖下座。
215.南泉有時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每人與二十棒，趁出院也別本云貶向 二鐵圜山趙州云和尚棒教誰喫師云“且道，王老師過在什麽處？”州禮拜而出。
南明泉頌：泛舟去，直入滄溟最深處，錦鱗來飜了絲筒。便卻迴，漁翁猶把鉤頭弄。瑠璃萬頃無波動，落日秋山映晩霞。孤舟和月宿蘆花。
圓悟勤頌：霧起龍吟，風生虎嘯。兩口一舌，異音同調。文殊、普賢，佛法見，南泉、趙州日月面。據令而行指顧閒，盡情貶向鐵圍山。忽有箇不憤底出來道，崇寧，只向他道果然果然。
雲門偃擧此話，代云：“深領和尚慈悲。某甲歸衣鉢下，得箇安樂。” 又代：“與衆除害。”
玄覺徵：“且道，趙州休去，是肯南泉，不肯南泉？”
法眞一擧此話連擧雲門代語師云放行則兩不相傷據令則彼此俱險。還有人點撿得者兩箇老漢麽？”
夾山齡擧此話云：“南泉一期逞俊，爭奈平地生堆？趙州雖則覿面投機，不免腦門著地。”
白雲演上堂，擧此話，至二鐵圍山，師云：“白雲卽具大慈悲。”遂拍手云：“曼殊室利、普賢大士，不審，不審。今後更甘也無？”自云：“一度被蛇傷，怕見斷井索。”
圜悟勤拈：“南泉動絃，趙州別曲。苦痛蒼天，寒山拾得。若是崇寧，卽不然。燈籠、露柱昨夜，起佛見法見，各與二十棒，令歸本位去也。或有箇出云：‘和尚棒教誰喫？’只對他道：‘落賓，落主。’”
育王諶拈：“南泉雖則無過，爭奈平地喫交？趙州雖則推倒南泉，要且腳跟下已深三尺。如今莫有不甘底麽？但請出來，與你一坑埋卻。”
又云：“文殊、普賢相打貶向二鐵圍山。南泉各與二十棒，古今共委，三門佛殿相顧而笑。廣利各與一盃茶喫。汝等諸人如何解會？”
復云：“一盃茶、二十棒，南泉有賞、有罰。二十棒、一盃茶，廣利左之、右之。行腳、人須是識痛痒，具慚愧，始得。”
徑山杲上堂，擧此話云：“南泉無過，口能招禍。趙州禮拜，草賊大敗。徑山不管結案據款，文殊、普賢且過一邊。”
心聞賁上堂，擧此話云：“南泉、趙州行不犯之令，文殊、普賢受難雪之恥。直得天下衲僧个个頭上，如戴一百二十斤重鐵枷相似，山僧今日依公問罪，庶免停囚長智。”驀拈拄杖云：“再犯不容。”
216.南泉在天台國淸，辭寒山拾得，寒山問：“什麽處去？”師云：“游石橋去。”山云：“作箇什麽？”師云：“禮拜五百羅漢。”山云：“我聞五百羅漢，盡作水牯牛了也。”師云：“蒼天，蒼天。”山云：“雖是後生，還同老作。”師云：“噓噓！”
風穴因僧問：“祇如南泉道游石橋去，意旨如何？”師云：“出䄂藏鋒，能刢利，毛睫無差滑石橋。”進云：“南泉道禮拜五百羅漢，意旨如何？”師云：“帀地苔茸眞聖境，六通尊者彼中居。”
進云：“寒山道五百羅漢盡作水牯牛了，意旨如何？”師云：“作者不居無位位，披毛乃混聖凡機”進云：“南泉噓噓，意旨如何？”師云：“相逢驗血輕彈指，等閑莫遣異人聞。”
217.南泉因趙州問：“知有底人，向甚麽處去？”師云：“山下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去。”州云：“謝師指示。”師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保寧勇頌：拽脫鼻頭何處是？亂他泥水恣縱橫。日斜倒坐騎牛去，又見東山片月生。
雲門杲頌：度體裁衣，量水打碓，毫髮不差，且居門外。
竹庵珪頌：眼中見慣是尋常，又不驚人又久長。留得寒窗夜來月，三更依舊照茅堂。
翠嵓悅拈：“若不是南泉，洎乎打破蔡州。”
東林摠上堂，擧此話云：“古今稱揚盡謂，南泉父子秘密啇量，何可不可？然且道，知有，未知有？若道知有，毘盧墮在凡夫，若不知有，普賢失其境界，畢竟底事，又作麽生？良久云：“唯人自肯，乃方親。”參！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連擧雲峯悅拈，師云：“雲峯老人失卻一隻眼，殊不知秖因後語，當下打破蔡州。”
空叟和尚拈云：“趙州有偸營劫寨之機，南泉具活提生擒之手。雖然，勢均力等，未免開眼尿牀。”
218.南泉問講師：“講什麽經？”云：“涅槃經。”師云：“涅槃經中以何爲極則？”云：“以如如爲極則。”師云：“喚作如如，早是變也。”
法眞一頌：涅槃寂滅本無名，喚作如如早變生。欲問經中何極則，石人夜聽木雞聲。
219.南泉示衆云：“喚作如如，早是變也。今時人須向異類中行。”趙州在僧堂前，逢見師，便問：“異則不問，如何是類？”師以兩手托地，趙州以腳一踏，師倒地。趙州走入延壽堂叫：“悔悔。”師令侍者問：“悔箇什麽？”州云：“悔不更與兩踏。”
保寧勇頌；張公移住向深村，被賊潛身入後門。鍋子一時偸去後，更來高枕翫兒孫。
德山圓明擧此話至異類中行有人擧似歸宗宗云雖行畜生行，不得畜生報。”
南泉聞云：“孟八郞漢，又恁麽去。”師云：“南泉中毒也。”
琅瑘覺擧此話至異類中行連擧歸宗語至又恁麽去師云：“山僧不然，遇水喫水，遇草喫草，焉知畜生行？”
法華擧上堂，擧此話，至異類中行，師云：“且道，作麽生是異類中行？”乃云：“石牛長臥三春霧，木馬嘶時秋後泉。”
佛日才拈：“父不慈，子不孝，作之在前，悔之在後。明眼衲僧難緘其口。”
220.南泉因山下有一僧，卓庵而坐，僧遂問：“近日南泉出世，何不往彼問訊，空坐何爲？”庵主曰：“莫道南泉出世。直饒千佛出世，我亦不去。”
僧持此語見師，師大驚，遂令趙州，往驗看。州到庵主處，從東過西，庵主不顧，州又從西過東，庵主亦不顧。州遂當門立曰：“草賊大敗。”庵主亦不顧。遂拽下簾子，便歸，擧似師，師云：“從來疑著這漢。”
雪竇顯拈：“大小南泉、趙州被个擔板漢，勘破了也。”
潙山哲拈：“庵主坐觀勝敗，大小南泉、趙州向淨地上喫交。”
法眞一拈：“是卽是，庵主只解把定封疆，不能同生同死。趙州便禮拜時，但云：‘者賊，我識得汝了也。’待伊從西過東，從東過西時，拽拄杖打趁出庵，且看趙州別有什麽伎倆。
佛眼遠小參，擧此話云：“大衆，者一則因緣，諸人作麽生委悉？莫是趙州、南泉不到庵主田地，返被庵主勘破，落他陷虎之機也無？莫是庵主，雖然竝無受用，臨機不解互換，平地上死人也無？
諸人者，素非此理。大凡行腳人，須是道眼分明始得。若道眼不明，秖被南泉、趙州、庵主三人換卻眼睛了也，實無小許相應處。若也道眼分明，趙州、南泉、庵主便是上座，更無異見也。還相肯諾也無？不見道？曾經大海休誇水。除卻須彌摠是塵。”
221.南泉入園，見一僧，乃將瓦子打之。其僧迴首，師乃翹足。僧無語。師便歸方丈。僧隨後入，問訊云：“和尚適來擲瓦子打某甲，豈不是警覺某甲？”
師云：“翹足又作麽生僧無語後有僧問石霜南泉翹足意作麽生霜擧手云還恁麽也無
悅齋居士頌：瓦子飛來裂面門，後來翹足更難呑。等閑捏目與他驗，同是張鬍直下孫。
淨慈本擧此話，至南泉翹足僧無語，師代云：“和尚莫要拄杖否？” 蔣山泉代云：“賴得園頭不見。”
222.南泉問僧：“夜來好風。”僧云：“夜來好風。”師云：“吹折門前一枝松，”僧云：“吹折門前一枝松。”又問僧：“夜來好風。”僧云：“是什麽風？”師云：“吹折門前一枝松。”僧云：“是什麽松？”師云：“一得一失。”
白雲昞頌：休論得失較疏親，言下知歸有幾人？說著藍田射石虎，令人飜憶李將軍。
悅齋居士頌：三子共聯詩，風松互發輝，夢中移樹去，空裏摘花歸。
翠嵓眞拈：“衆中商量甚多。有云：‘前來據實祗對，所以云得，後來不合云是什麽風，所以云失。’然只知車書混同，泥玉一所。何哉？不知道之根源、理之深淺。要會麽？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不獻詩。”
圜悟勤拈：“大凡酬唱隨機著眼，辨龍蛇別緇素，所謂打鼓弄琵琶，相逢兩會家。只如南泉道一得一失，敢問那个得，那个失？到這裏，須是向上人，始得。還委悉麽？鵝王擇乳，素非鴨類。”
223.南泉因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爲什麽百鳥銜花獻？”師云：“步步踏佛階梯。”僧云：“見後，爲什麽不銜花獻？”師云：“直饒不來，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無盡居士頌：花落花開百鳥悲，巖前物是主人非。桃源咫尺無尋處一棹漁蓑寂寞歸此錄但擧牛頭因緣
雲門偃拈：“南泉只解步步登高，不解從空放下。”僧問：“如何是步步登高？”門云：“香積世界。”僧云：“如何是從空放下？”門云：“塡溝塞壑。”
雲門杲止堂，擧此話云：“雲門雖有鍼膏肓，起癈疾之能，未免治聾作啞。步步登高，從空放下，什麽處得這消息來 有僧請益雲門如何是步步登高至塡溝塞壑師云“且救得一半。”
224.南泉因忠國師問：“什麽處來？”師云：“江西來。”國師云：“還帶得馬師眞來否？”師叉手近前云：“只這是。”國師云背後底師拂袖便行一本云南泉便休
佛眼遠頌：八面當風秖遮是，拂袖之談動天地。堪愛賣身王老師，不作賤兮不作貴。
長慶稜代：“大似不知。”保福展代：“幾不到和尚此閒。”
雲居錫云此二尊者盡扶背後只如南泉休去爲當扶面前爲當扶背後？” 五祖戒代：“和尚於此路孰。”開先暹代云：“情知和尚不識馬大師。”
育王諶拈：“頭聳五嶽，眼生三角。腦後見腮，莫與往來。”
225.南泉一日牽牛巡堂，首座於牛背上，拍一下，師休去趙州將一束草置首座面前蔣山泉代把趙州鼻孔便拽佛眼遠問僧；“南泉牽牛巡堂如何？”自代云：“你尋常，東行西行，有佛法道理，無佛法道理？” 又云：“錯行此路。”
育王諶拈：“草裏出身卽易，身裏出草卽難。不出不入，不難不易，方能向異類中行。”
226.南泉示衆云：“江西馬大師說卽心卽佛，王老師不恁麽。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麽道，還有過麽？”時趙州出禮拜了去，有僧問州曰：“上座，禮拜了去，意作麽生？”州云：“汝卻問取和尚。”僧遂問師：“適來諗上座意作麽生？”師云：“他卻領得老僧意旨。”
大覺璉頌：黑時一賊入空室，傍邊有个仙陁識。見機不捉抽頭出，人來卻就鄰家覓。鄰家潛身隱荊棘，咄！幷贓獲得不是物。咄！
翠嵓宗頌：不是心兮不是物，那咤夜入蒼龍窟。鐵鞭擊碎明月珠，從教大地如翻墨。
佛眼遠頌：祖佛場中不展戈，後人剛地起詨訛。道泰不傳天子令，時淸休唱大平歌。
徑山果頌：倒腹傾腸說向君，不知何故尚沈吟。而今便好猛提取，付與世閒無事人。
竹庵珪頌：剔起便行三萬里，秖今休去八千年。分明更爲從頭擧，一任諸方取次傳。
妙智廓頌：不是心佛物，盡把鴛鴦剛綉出，當機覿面尚躊躕，金剛腦後添生鐵。
介庵明頌；非心非佛亦非物，一、二、三、四、五、六、七。困思天竺雨前茶，渴憶洞庭霜後橘。
黃龍心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云：“古人恁麽道，譬若管中窺豹，但見一斑。設使入林不動草，入水不動波，猶是騎馬，向冰凌上行。若是射雕底手，何不向蛇頭上揩痒？透關者試辨看。”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兩箇老漢雖善靴裏動指頭，殊不知傍觀者醜。”又普說云：“室中問兄弟：‘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什麽？’未問時，幸自在家裏坐，才問他是什麽？
便離卻本位，走出門前，比如問人：‘你在那裏？’云：‘在家裏，’卻問他屋裏家兒事子，便忘卻家去外面，討言語來祗對。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227.南泉坐次，有僧叉手侍立，師云：“大俗生。”僧便合掌，師云：“大僧生。”僧無語。師休去。淨嚴遂頌：合掌大僧，叉手大俗。撒手出門，山靑水緣。換步移身振古風，木人共唱無生曲。
佛眼遠頌：南北東西無不利，令人深愛老南泉。眉毛撕繫如相似，鼻孔遼天不著穿。
保寧秀拈：“且道，南泉還見者僧麽？者僧還見南泉麽？然則王老師從來難爲人。不免龍頭蛇尾。這僧雖善順，主家爭奈不解作客，勞煩主人？長盧這裏，不敢望諸人叉手，合掌，且莫擺手出三門去，也是幸事。山僧伊麽說話，還有佛法道理也無？試爲辨看。”
雲門杲示衆，擧此話云；“合掌大僧生，叉手又俗氣。摠不與麽時，尊體無頓處。無頓處有巴鼻，唵蘇嚕蘇嚕悉唎悉唎，”喝一喝云：“是什麽？近來王令稍嚴，不許攙行奪市。”
228.南泉住庵時，一僧到師云：“我上山作務，請齋時作飯自喫了卻送一分來其僧齋辦自喫了卻將家事，一時打破，仍就牀臥。師伺久不來，遂歸見僧臥，師亦去一邊臥，僧便起去。
師住後云：“我住庵時，有箇靈利道者來，直至如今不見。”
五祖戒云：“也是貧兒思舊債。”
翠嵓芝云：“兩箇漢前不至村，後不至店。”
229.南泉訪陸大夫，正値雙六次。夫拈起骰子云：“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不如信彩。”便擲下骰子。師云：“臭骨骰十八。”
蔣山泉頌：信彩擲來無得失，骨骰十八善參詳。雖然手眼皆相似，未免傍觀笑一場。
230.南泉云：“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計。”趙州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
神鼎諲擧此話云：“你道，破家散宅好？解作活計底好？初心底人且取前語，久參先德直須破家散宅。更有一言，萬里崖州。
231.南泉云：“老僧向前被人教，返本還源去，幾恁麽會，禍事。”
無盡居士頌：水陸悠悠打野時，牧童牛上覓牛騎，而今不覺吟吟笑，洎合生披野狗皮。
232.南泉有書與茱萸和尚書中云理隨事變寬廓非外，事從理變，寂寥非內。”茱萸看了，呈起問大衆云：“誰能與山僧作得迴書？”乃有僧問：“如何是寬廓非外？”
茱萸云：“問一荅百也無妨。”僧曰：“如何是寂寥非內？”茱萸云：“睹對聲色，不是好手。”僧又問長沙：“如何是寬廓非外？”長沙閉目良久，僧曰：“如何是寂寥非內？”長沙開目視之。
僧又問趙州：“如何是寬廓非外？”州作喫飯勢。僧曰：“如何是寂寥非內？”州作拭口勢。僧便擧似師，師云：“此之三人不謬爲吾嫡子。”
承天簡拈：“此三人，一人得皮，一人得肉，一人秦不收魏不管。”
233.南泉因陸亘大夫問：“弟子親從六合來，彼中還更有身否？”師云：“分明記取，擧似作家。”
天童覺上堂擧此話云：“空不可有，具足無邊際身；妙不可亡，具足無邊際用。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彼同彼，在此同此。雖然，天人彼此要且不與他合。
所以主不自主，乃能一切處主，賓不自賓，乃能一切處賓。若能伊麽去，不唯覷破南泉，亦知陸大夫出生入死，縱橫變態，不與身拘。還體悉得麽？明月隨人如有以，白雲作雨也無心。”
234.南泉因僧問：“師歸丈室，將何指示？”師曰：“昨夜三更，失卻牛，天明失卻火。”
保寧勇頌：昨夜三更失卻牛，天明起來失卻火。腰未繫兮鞋未穿面不洗兮頭不裹
悅齋居士頌；失牛失火是何宗，萬折分流摠向東。正賊只今何處在？江頭反照渡頭風。
育王諶拈：“失卽失了也，要且有人見。旣是有人見，安得謂之失？”
妙智廓上堂，擧此話云：“南泉具頂門正眼，懸肘後靈符。向石火電光裏，覿面提持，早是錯七錯八。盧山卽不然。忽有人問：‘師歸丈室，將何指示於人，’拈棒和聲便打，卽時趁出，爲什麽如此？棒頭有眼明如日，要識眞金，火裏看。”
空叟和尚擧此話云：“南泉老子於三世諸佛說不到處受用，六代祖師用不及處提持，致使天下衲僧，無門趣向。新保壽只得合水和泥，與諸人通一線路。”乃擧拂子云：“還見南泉麽？”喝一喝。
235.南泉示衆云：“三世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卻知有。”天童覺頌：跛跛挈挈㲯㲯毿毿，百不可取，一無所堪。默默自知田地穩，騰騰誰謂肚皮憨？普周法界渾成飯，鼻孔纍垂信飽參。
雲門杲頌：三世諸佛不知有，老老大大外邊走，眼皮蓋盡五須彌，大洋海裏飜筋斗。又頌：狸奴白牯卻知有，瀑布不溜靑山走。堪笑無端王老師，錯認簸箕作慰斗。
育王諶頌：明來暗去已多時，暗去明來亦已久。南泉山下王老師，鼻孔卻落傍觀手。
浮山遠擧此話云：“三世諸佛爲甚不知有？弄巧成拙。狸奴白牯爲甚麽卻知有？鈍鳥逆風飛。”
大愚芝示衆，擧此話拈起拂子云：“狸奴白牯摠在這裏，放光動地，何爲如此？兩段不同。”
雲門杲云：“大愚若無後語，洎合被狸奴白牯換卻眼睛。雖然如是，也未免秤鎚蘸醋。”
寶林本擧此話云：“三世諸佛不知有，且恁飮氣吞聲。狸奴白牯，卻知有，切忌强生頭角。若也未明，這裏更有箇道處。知有，不知有，淥水靑山且依舊，曹溪鏡裏本無塵。何必面南看北斗？”
上方益擧此話云：“大衆，旣是三世諸佛，爲甚麽不知有？得佯聾處且佯聾。狸奴、白牯爲甚麽卻知有？瞞他一點也不得。”拈起拄杖云：“且道，法雲拄杖子知有，不知有。”良久云：“天綱恢恢，疏而不漏。”
靈源淸上堂云：“三世諸佛不知有，恩無重報。狸奴，白牯卻知有，功不浪施。明大用、曉全機，絕蹤迹處不思議，歸去好無人知，衝開碧落松千尺，截斷紅塵水一溪。”
寒嵓升上堂，擧此話云：“知有，不知有，醜婦不覺醜。十字街頭被人笑，以手掩面，失足走。且道，走從什麽處去？又被爛泥裏躂倒。”
松源上堂云：“三世諸佛不知有，未爲分外，狸奴、白牯卻知有，雪上加霜。乾三連，坤六短，透今古沒遮欄。聲前有路轉應難，盤走珠兮珠走盤。”喝一喝。
236.南泉喚院主，主應喏。師云：“佛九十日在忉利天，爲母說法。時，優塡王思佛，請目連，以神通，三度攝諸匠人，往彼雕佛形相。只雕得三十一相，唯有梵音相，雕不得。院主乃問：“如何是梵音相？”師云：“賺殺人。”
大覺璉頌：梵音一相不思議，三逞雕檀益見虧。彈舌眞言人罕薦，卻令王老暗攢眉。
237.南泉因至莊，偶莊主預備迎奉，師云：“老僧居常出入，不與他知，何夙排辦，至於如此？”主云：“昨夜土地神報。”師云：“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
侍者便問：“旣是大善知識，爲甚卻被鬼神覷見？”師云：“土地前，更添一分飯著。”
玄覺徵：“什麽處是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雲居錫徵：“是賞伊，罰伊？只如土地前見，是南泉，不是南泉？”
羅漢林因僧問：“南泉游莊卽不問，土地添飯意如何？”師云：“喫。”
達觀穎云：“南泉被這僧一問，不免向鬼窟裏作活計。”
天童覺拈：“長蘆卽不然。若見者，莊主伊麽道，便與捉住云：‘放你不得。’何故如此？不見道？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枯木成上堂，擧此話云：“南泉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蓋爲腳跟不點地。山僧前日到西莊，問知莊：‘還知山僧到來麽？’知莊云：‘無人來報，不得迎接。’
山僧云：‘豈無土地那？’知莊云：‘莫道土地神。佛祖也不見和尚行履處。’山僧云：‘旣是佛祖，爲什麽不見？’知莊無語。衆中莫有知方高士，爲知莊，代一轉語麽？”良久云：“土地神不了事，遣向香山門外著。”
238.南泉因陸亘大夫問云：“古人甁中養一鵝，鵝漸長大，出甁不得。如今不得毀甁，不得損鵝，作麽生出得？”師召曰：“大夫，”大夫應諾，師曰：“出也。”
大覺璉頌：鵝居罌內已先飛，何事重教應喏爲？若使當年見陳老，且令緘卻遮雙皮。
知非子頌：狐疑欲決問聱訛，不破甁兼不損鵝。千尺絲綸拋一釣，巨鼇隨手出洪波。
239.南泉因陸亘大夫問：“和尚何姓？”師云：“姓王。”陸云：“王還有眷屬也無？”師云：“四臣不昧。”陸云：“王居何位？”師云：“玉殿苔生。”
天童覺擧此話，連擧僧問曹山：“玉殿苔生意旨如何？”山云：“不居正位。”僧云：“忽遇八方來朝時，如何？”山云：“他不受禮。”僧云：“何用來朝？”山云：“違卽斬。”
僧云：“違是臣分上事，未審君意如何？”山云：“樞密不得旨。”僧云：“恁麽則變理之功全歸臣相也。”山云：“汝還知君意麽？”僧云：“外方不敢論量。”
師云：“深深處細細行。隱隱時密密覷。若能恁麽徹根徹”源，旁參回互宛轉，虛玄不觸尊貴機，橫梭度鍼露線穿。所以道：‘句裏明宗卽易，宗中辨的卽難。’正恁麽時，且道，有辨白。無辨白？
若道有辨白，又卻不密密；若道無辨白，又卻不惺惺。正恁麽時，作麽生體悉？還會麽？三歲老人顏似玉，萬年童子鬢如絲。”
翠嵓宗拈：“陸亘大夫纔跨金門，便親玉座，南泉善通王令，不犯威嚴，所謂謀智同施，家邦共立。且道，黃閤簾前，許誰親近？”良久云：“低聲，低聲。”
240.南泉刈茅次，僧問：“南泉路向什麽處去？”師拈起鐮子云：“我者鐮子三十錢買。”僧云：“我不問鐮子。南泉路向什麽處去？”師云：“我者鐮子用得快。”
智海淸頌：王老眞機迅若風，示人方便孰能同？笷鐮擧起神鋒露，驚得泥牛過海東。
枯木成上堂，擧此話云：“南泉用處，比若利劍揮空，不留痕迹。這僧秖解問路，焉知腳下泥深？香山今日，不免爲蛇畫足。”
重說偈言：“覿面相逢問路頭，鐮刀提起謾相酬。可怜不具金剛眼，空走雲山暗度秋。”
天童覺上堂，擧此話云：“我這鐮子用得快，當時三十文錢買。南泉門下路歧通，寄語行人著精彩。著精彩，相謾殺，衲僧眼被案山㝵，而今覷破露堂堂。大地撮來成一塊。大衆，若也如此，顆糝漏他不得。”
白雲昞拈：“者僧只解問路，不知隨照失宗。南泉雖善指南，大似釘樁搖櫓。”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南泉門前活路子八字打開這僧肚裏惺惺，佯聾詐啞。當時若見南泉道：‘我使得最快，’便乃轉一步云：‘賺我來，’大小南泉也須倒退。”
241.南泉一日，自收生飯了，將去生盆上，敲三下，亞身語老鴉云：“作麽，作麽？”回首忽見，趙州在背後立。被州提起草鞵便擲，南泉低頭便歸。
明招代：“南泉待趙州欲取草鞵次，但云：‘秖解趁老鴉，忘卻鷂子兒。”
242.南泉見鄧隱峯來，指淨甁云：“淨缾是境，你不得動著境，與我將水來。”峯將淨缾，傾水於師面前，師便休。歸宗云：“鄧隱峯也是亂瀉。”
雲門杲頌：眼中無翳休挑刮，鏡上無塵不用磨。信腳出門行大路，橫擔拄杖唱山歌。
竹庵珪頌：南泉不指淨缾，隱峯何曾瀉水。從教打瓦鑽龜，佛法不在這裏。
黃龍心上堂擧此話云信知道急行不至緩行大過南泉亦好个話端，要且不能圓就。旣是能吹，必須能拍，若不能拍，吹者徒勞。甚處是隱峯亂瀉處？具參學眼，試點檢看。”
243.南泉示衆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雲門杲頌：雨散雲收後，崔嵬數十峯。倚欄頻顧望，回首與誰同？
竹庵珪頌：心不是佛，智不是道，靑山白雲，落花芳草。若是靈利阿師，終不回頭轉腦。
妙智廓頌：片片殘紅隨遠水，依依煙樹帶斜陽。橫笻石上誰相委，猿嘯一聲天外長。
介庵朋頌：法不加君子，禮不責小人。戲飮花前酒，落魄過陽春。
雲門杲示衆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南泉老人和身放倒，至今數百年來，其閒無數善知識出世，未曾有一人爲他扶起。雲門今日擬將燈心，拄須彌山，試爲扶起看。”
遂拈拄杖云；“南泉放倒，雲門扶起，有賓有主。明眼衲僧商量，切忌別作道理。旣許商量，爲什麽不許作道理？”良久云：“相罵饒汝接嘴，相唾饒汝潑水。”卓一下。
244.南泉與歸宗、杉山，同行腳時，路逢一虎，各從虎邊過了，師問歸宗：“適來見虎，似箇什麽？”宗云：“似箇猫兒。”宗卻問杉山，山云：“似箇狗子。”宗又問師，師云：“我見是箇大蟲。”
悅齋居士頌：三人見虎各呈機，兩箇如如一箇非。爭似山翁拍手笑，野花徧插滿頭歸。
法眞一拈：“大小歸宗、杉山，只說得箇相似底，直饒南泉恁麽道，也未具爪牙在。何不放出箇焦尾底。汝等諸人要見麽？”乃拈拄杖云：“退後，退後，”大衆走散，師以拄杖，一攛，便歸方丈。
245.南泉與歸宗同行，中路煎茶次，師云：“從前與師兄，持論因緣，卽且置，他後有人，問極則事時如何？”宗指地曰；“此一片地好卓庵。”
師云：“卓庵且置，極則事如何？”宗遂趯飜茶銚，師云：“師兄喫茶了，某甲未曾喫茶。”宗云：“據此見解，水也難消。”師休去。
海印信頌：棋逢敵手難藏行，將爲邊功不讓先。四海晏淸民樂業，不知誰解日高眠？
五祖戒云：“南泉只解作客，不解作主。”
大潙哲云：“南泉逢强卽弱，歸宗逢弱卽强。三十年同行，畢竟事不通商量。然雖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246.南泉將順世，第一座問：“和尚百年後，向什麽處去？”師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去。”僧云：“某甲隨和尚去，還得也無？”師云：“汝若隨我，卽須銜一莖草來。”
金山元頌：行履從來異類中，不知頭角與誰同？若銜水草來相見，擺尾搖頭四野風。
蔣山泉頌：異類中行得自由，拽穿鼻孔卒難收。草枝含得相逢處，高臥深雲任白頭。
雪峯了拈：“改頭換面，恁麽來，是南泉橫身爲物處。只這一莖草，耀古騰今，覷得破底，爲什麽向口不得？”
247.池州杉山智堅禪師因普請，擇蕨菜次，南泉拈起一莖云：“這箇大好供養。”師云：“非但這箇，百味珍羞，他亦不顧。”
泉云：“雖然如是，箇箇須嘗過始得。”
玄覺云：“是相見語，不是相見語？”翠嵓芝云：“只如杉山伊麽道，還有免得麽？若免得去，未具眼在，若免不得，又違前話。”
248.盤山寶積禪師，因見人買肉，語屠者曰：“精底割一片來。”屠者放下刀，叉手云：“長史，那个不精底？”師於此有省師又一日出門見挽歌郞振鈴云紅輪臾定沈西去未委魂靈往那方幕下孝子哭云 哀哀師身心踊悅 歸求馬大師印可
白雲昞頌：底事從來不覆藏，頭頭物物自相當。千言萬語無人會，又逐流鸎過短牆。
悅齋居士頌：一葉初飛早覺秋，隔牆見角便知牛。聲前言下通消息，猶是棚前小部頭。
長蘆賾拈：“諸仁者，盤山直饒悟去，別有商量在。當時馬大師才聞擧著，劈脊便打，非唯踏倒化城。盤山亦有轉身之路。諸人要識盤山麽？只是弄精魂漢。”
249.盤山示衆云：“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
投子靑擧此話云：“旣是不傳，因甚陜府鐵牛走過新羅國裏去？”乃喝一喝云：“達者須知暗裏驚。”
琅瑘覺擧此話云：“上來，講讚無限勝因。”
圓通秀擧：“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是何孔竅；學者勞形，如猿捉影，果然摸索不著。到這裏，設使純鋼打就，生鐵鑄成，也須額頭汗出。摠不恁麽。又作麽生？”良久云：“踏著秤鎚，硬似鐵。參！”
雲門杲擧此話，連擧慈明云：“向上一路千聖不然。”師云：“不傳不然，海口難宣。須彌頂上，駕起鐵舡。”又上堂，擧此話，連擧慈明拈師六：“向上一路，熱椀鳴聲。”
250.盤山示衆云：“心月孤圓，光吞萬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復是何物？”洞山云：“光境未亡，復是何物？
淨嚴遂頌：滿目森羅徹底空，俱亡還與未亡同。箇中不用安名字，千古由來振祖風。
松源頌：描不成兮畫不成，臥龍長怖碧潭淸。擬心湊泊終難會，達者應須暗裏驚。
雲門偃擧盤山語云：“盡大地是光，喚什麽作自己？你若識得光去，境亦不可得，有什麽屎光境？光境旣不可得，復是何物？”
又云：“此是古人慈悲之故，重話會語。這裏倜儻分明去，放過則不可，若不放過，”擧手云：“蘇嚧蘇嚧。”
又擧光境俱亡，復是何物？師云：“直饒伊麽道，猶在半途，未是透脫一路。”僧便問：“如何是透脫一路？”師云：“天台華頂、趙州石橋。”
又云：“光境俱亡，復是何物，東海裏藏身，須彌山上走馬。”師以拄杖打牀一下，大衆眼目定動，師乃拈拄杖，趁散云：“將謂靈利，這漆桶。”
拈木成上堂云：“盤山大似引人向門頭戶底。若是香山，卽不然。燈籠放光，照破衲僧髑髏，拄杖勃跳，築著祖師鼻孔。”乃拈拄杖云：“秪遮黑漆烏藤，也解放光動地。”擲下拄杖。
寶林本上堂云：“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都來是一條拄杖子。古人到遮裏，因什麽不識？”乃拈起拄杖云：“看看，盤山鼻孔今日被雙林穿卻了。你等諸人還委悉麽？”良久云：“朝三千，暮八百。”擊禪牀。
黃龍淸上堂，擧盤山語云：“才見伊麽道，便與腦後一箚，待他轉頭來，卻問：‘復是何物？’從教直下難分雪，管取恩深懷抱中。”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師云：“白鷺下田，千點雪，黃鸎上樹，一枝金。” 又擧盤山語云：“千年常住一朝僧。”
心聞賁上堂，擧盤山語云：“盤山向采石渡頭，失腳，萬年乘勢，赶猿猴入水。汝等諸人還識心月麽？賊是小人，智過君子。”
妙智廓上堂，擧此話，師云：“此二尊宿恁麽說話，正墮光境中。撿點將來，俱欠悟在。若是育王，則不然堅起拂子云還會麽 大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
251.盤山示衆云譬如擲釰揮空莫論及之不及斯乃空輪無迹，釰刃無虧，若能如是，心心無知。”
雪竇顯擧此話云：“好，諸樿德，若能如是，心心無知，卽是踞妙峯孤頂，非但善財七日不逢。設使文殊百劫親來，也摸索不著。”
瑞光本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諸仁者，善財不逢且止，還見文殊麽？若於此得入，便乃超凡越聖，把定封疆；若也不會，許你是箇靈利衲僧。參！”
雲門杲擧此話云：“咄咄咄！我王庫內，無如是刀。”
密庵傑上堂，擧此話，至釰刃無虧，師云：“正與麽時，如何？”逐顧視左右云：“塡溝塞壑#無人會，雨過夜塘秋水深。”
252.盤山示衆云：“似地擎山，不知山之高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無瑕，若能如是，是眞出家。”
法眞一頌：地厚山高孰使然，玉藏巨璞不知年。若人念念常如此，堪與世閒爲福田。
雪竇顯擧此話云：“晝行三千，衣行八百，是我尋常用底。拈放一邊，爾諸人向甚麽處，見盤山？速道，速道！”
雲峯悅拈：“這老漢生來莽鹵，學處顢頇，似地擎山，如石含玉。什麽處得這消息來？”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育王卽不然。若能如是，捏目住花。”
妙智廓上堂，擧此話云：“盤山老人恁麽見解，有甚快活處？廬山則不然。”驀拈拄杖，卓一下云：“一時百雜碎了也。”靠拄杖，下座。
253.盤山垂語云：“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
雪竇顯頌：三界無法，何處求心？白雲爲蓋，流泉作琴。一曲兩曲無人會，雨過夜堂秋水深。
法眞一頌：三界無法，何處求心？日明夜暗，山高海深。三界本因心所現，無心三界自平沈。
慈航朴上堂，擧此話云：“盤山恁麽垂示，也是自杷髻投衙。山僧今日，爲諸人注破。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天高地厚，海闊山深。四大本空，佛依何住？頭出頭沒，西天此土。
古人以有爲無，換諸人眼睛；山僧將無作有，穿諸人鼻孔。是汝還甘也無？設有長處，但請出來吐露，也要大家證據。其或未然，莫隨媒鴿走，虛喪網羅身。”
254.盤山將順世，告衆曰：“有人邈得吾眞否？”衆皆將寫得眞呈師，師皆打之，普化出曰：“某甲邈得。”師曰：“何不呈似老僧看？”化打筋斗而出，師云：“這漢向後掣風狂去在。”
佛眼遠頌：師眞醜拙不堪呈，用盡身心笑殺人。波中莫覓綠頭意，白鼻崑崙賀新正。
悅齋居士頌：掣風掣顚打筋斗，猶是丹靑第二手。更有僧繇向上人，抵掌呵呵笑破口。
保福展拈：“普化掣顚不少，盤山醜拙更多。”
禪門拈頌集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