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門拈頌集卷第十六
達磨第十世洪州黃蘖山希運禪師嗣法
鎭州臨濟義玄禪師。 睦州龍興寺陳尊宿。福州烏石靈觀禪師。
達磨第十世鶴林玄素禪師嗣法
杭州徑山道欽禪師。
614.臨濟示衆云：“我於先師處，三度問佛法的的大義，三度喫六十棒，如蒿枝子拂相似。如今更思一頓喫，誰爲吾下手？”時，有僧出衆云：“某甲下手。”師拈棒與僧，僧擬接，師便打。
上方益頌：蒼藤六十似蒿枝，虎眼臨崖孰敢窺？箭發不眞空沒羽，返遭牙爪怨他誰？林際老且放過，若是金毛師子兒，管取繩牀被披倒。
知非子頌：當時六十棒，蒿枝拂相似，堪笑杜禪和，不知開捩子。
悅齋居士頌：三頓思量有甚奇？只今常憶大慈悲。可憐賤相禪和子，不愛好人磨捋伊。
雪竇顯拈：“林際放處較危，收來大速。”
承天宗拈：“林際宗師一等是扶豎如來正法眼藏，振發斷際全機，如似領八千勇士百萬精兵，要與作家相見。這僧旣索喚不來，林際令行一半。若盡令而行，直須遍天地衲僧喫棒，方可扶豎林際宗乘。我當時若作這僧，待伊拈棒，坐具便摵。蓋是本分林際，若是知方漢，必然明窗下安排。”
法眞一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說什麽，收來大速？林際也只是無佛處稱尊。者僧當時，若見他道：‘誰爲下手？’便好掀倒禪牀，豈不是大丈夫漢？又擬議个什麽？林際更有機風，也奈何伊不得。”
佛日才上堂擧此話云：“奇怪。上座，衆中有者般不惜身命衲僧，且道。當時，喫棒甘也無？若也不甘，其僧眼在什麽處？若也甘，何故將活肉喫他死棒？古人且置，佛日今朝，也不得放過。”拈拄杖下座，大衆一時打散。
天童覺上堂，擧此話云：“臨際得得求人，不到等閑落節；這僧草草開口，便見容易撞頭。當時，纔見恁麽道，何不便與衲僧手叚？見之不取，千載難忘。”
霅溪益拈：“照用之機不無，林際要且打得个皮下無血底。這僧當初，若會纔見云：‘誰爲某甲下手？’但云：‘貧人思舊債，’待伊拈棒，卻何道：‘自己雖然急，他人未肯忙，直’饒林際令行，也是拗曲作直。”
翠嵓宗拈：“且道，臨濟今曰用底棒，與當時喫底棒，是同、是別？若道同，辜他黃蘖；若道別，屈他臨濟。若也盡其機來，且道，在誰分上？”乃拈拄杖云：“退後，退後！”
松源上堂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拈起拄杖云：“林際據令而行，不知辜負黃蘖，雪竇盡力擔板，也只見得一邊。且道，薦福節文，在什麽處？”擲下拄杖。
615.臨濟問院主：“甚處來？”主云：“州中糶黃米來。”師云：“糶得盡麽？”主云：“糶得盡。”師以拄杖劃一劃云：“還糶得者个麽？”主便喝，師便打。次典座至，師遂擧前話，座云：“院主不會和尚意。”師云：“你又作麽生？”座便禮拜，師又打。
薦福逸頌：功德天將黑暗女，有智主人俱不取。後代兒孫渾莽鹵，宏綱委地憑誰擧。
天童覺頌：林際全機格調高，棒頭有眼辨秋毫。掃除狐兔家風峻，變化魚龍雷火燒。活人劍殺人刀，倚天照雪利吹毛。一等令行滋味別，十分痛處是誰遭？
佛陁遜頌：放去收來似等閑，行人休說路行難。橫擔拄杖東西去，六月長天大雪寒。
佛鑑懃頌：糶米闍梨意氣驕，輕如春雪自飄飄。纔方落地人皆愛，力不禁風當下銷。
雲門杲頌：一堆紅焰亘晴空，不問金、鍮、鐵、錫、銅，入裏盡教成水去，那容蚊蚋泊其中？
悅齋居士頌：一喝一禮，同糶黃米，院主得用，典座得體。
智海逸上堂擧此話云：“後代兒孫盡謂：‘林際封疆把斷，水泄不通，’殊不知林際禪師老婆心切。諸德，還會麽？林際一條棒，打著兩堆土，家門立見衰，養子不及父。君不見？活埋斷際亂山中，落落風規照千古。”
蔣山泉拈：“著甚來由，動他心念？院主能書不解筭，街坊解筭不能書。但知一人出一隻手，何事不得成辦？直饒林際棒頭更高，管取喚十升作一斗。”
黃龍南上堂，擧此話云：“喝亦打，禮拜亦打，還有親疏也無？若無親疏，林際不可盲枷瞎棒去也。若是歸宋，卽不然。寺主下喝，不可放過，典座禮拜，放過不可。”又云：“林際行令，歸宗放過，三十年後，有人說破。”
大潙哲拈：“寺主下喝，典座禮拜，林際令行，古今獨邁。”
東林摠上堂擧此話云：“衆中有商量云：‘林際橫按寶刀，寺主不合衝冒鋒刃，以此喫棒，典座善會機宜，林際以棒蓋覆。’
又道：‘林際與寺主如函蓋相合，若箭鋒相拄，由是以棒印卻，’又道：‘典座直下顢頇，不善其旨，林際以正令當行，’
又云：‘此兩頓棒盡是弄精魂，平地上陷人，無風起浪。’且道，此諸般之說，還有的當者麽？還契佛祖者麽？若有試對衆指出看。”良久云：“別寶須還碧眼胡。”擊禪牀。
黃龍新上堂擧此話云：“典座禮拜，有過無功；院主一喝，有功無過。旣是有功，爲什麽被打？棒頭有眼，明如曰，要識眞金，火裏看。”
616.臨濟會下，兩堂首座一日相見，齊下一喝，有僧擧問師：“未審還有賓主也無？”師云：“賓主歷然。”
葉縣省頌：兩堂上座齊下喝，瞽目之人無分別。凡言賓主句下分，何勞龜卜問前程。
慈明圓頌：啐啄之機箭拄鋒，瞥然賓主當時分。宗師憫物明緇素，北地黃河徹底渾。
浮山遠頌：兩堂上座展機鋒，水乳相逢無變通。林際歷然如未曉，拈取簸箕別處舂。又頌：兩堂上座齊下喝，眼裏瞳人帶金屑。錐刀同用不能分，黑漆崑崙迷夜月。
海印信頌：一喝須教水逆流，歷然賓主未輕酬。當人若要通消息，半夜扶桑出曰頭。
崇勝珙頌：賓主歷然，千聖不傳。一宿九年，時節因緣。若要救毋生天，無非大目揵連。
雲門杲頌：以平報不平，王法本無親。林際雖明眼，也是黃龍精。
竹庵珪頌：作家相見終不錯，兩兩同時看啐啄。喝下雖然賓主分，爭如普化搖鈴鐸？
廣慧璉示衆擧此話云：“諸人，且道。還有賓主也無？若道有賓主，只是个瞎漢；若道無賓主，亦是个瞎漢；不有不無，萬里崖州。若向這裏，道得，也好與三十棒，若道不得，亦好與三十棒。衲僧家到這裏，作麽生出得山僧圈䙡去？”良久云：“苦哉！蝦䗫蚯蚓㪍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須彌山，百雜碎。”遂拈拄杖云：“一隊無孔鐵鎚。速退，速退！”
承天宗拈：“林際此語走殺天下衲僧。我卽不然。當時見僧擧似，但云：一對無孔鐵鎚。”
天童覺拈：“殺人刀、活人劍在林際手裏。雖然如是，當時便與一喝，直饒他大逞神通，也秪得同聲相應。”
蔣山勤拈：“正勅旣行，諸侯避道。”
617.臨濟示衆云：“有一無位眞人，常從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出問：“如何是無位眞人？”師下禪牀，擒住云：“道道！”僧擬議，師托開云：“無位眞人是什麽乾屎橛 雪峯聞云 林際大似白拈賤
大覺璉頌：拽將來沒可據，卻被白拈拖取去。堂堂禁在鐵圍西，今曰行人猶指注。住住仰頭看。百衲禪僧遭錮鏴。
海印信頌：春色融融雪乍開，等開垂釣出嵓隈。金鱗不遇虛勞力，收取絲綸歸去來。
天童覺頌：“迷悟相返，妙傳而簡。春坼百花兮，一吹。力回九牛兮，一挽。無奈泥沙撥不開，分明塞斷甘泉眼，忽然突出肆橫流。”師復云“險。”
法眞一頌：堂堂無位一眞人，出、入何曾在面門？打破畫甁無覓處，渠濃本自納乾坤。
保寧勇頌：簸土颺塵沒處藏，面門出入大郞當。撒屎撒尿渾閑事，浩浩誰分臭與香？
霅溪益頌：眉橫鼻直眼睛烏，擒住元來是鬼奴。屎橛挽來渾不管，看人猶自面糢糊。
徑山杲頌：腦後見腮村僧大開眼了作夢。雖然趁得老鼠，一棒打破油甕。
竹庵珪頌：面門出入見還難，無位眞人咫尺閒。去路一身輕似葉，高名千古重如山。
知非子頌：自呼自應主人翁，解弄精魂未是通。無位眞人肉團上，尋常出入面門中。
雪竇顯擧此話，兼擧雪峯拈，師云：“夫善竊者，神鬼莫知，旣被雪峯覷破，林際未是好手。”復召大衆“雪竇今曰，換你諸人眼睛了也，你若不信，各歸寮舍，自摸索看。”
琅瑘覺拈：“林際可謂冰凌上度過九鞠，劍刃上拾得全身。”
天章楚上堂，擧此話云：“林際老漢沒泥沒水，一期垂手爲人則放過一著。若據本分宗眼，點撿來也，不得無過。
不見？他古人道：‘直饒道本來無一物，猶未銷得他鉢袋子，’更說什麽有位無位、眞與不眞？然雖如是，衲僧家流，臨機縱奪，七通八達。又不可一向依樣畫猫兒。
者僧若問天章：‘如何是無位眞人？’天章劈脊便打。忽有个動轉，免見者僧死在林際手中。雖然恁麽且道，林際把住這僧與天章便打，相去幾何？”良久云：“鴛鴦綉了從教看，莫把金鍼度與人。”
白雲昞拈：“覿面稱提，撗身荷擔。放行處，金聲玉振，把住處，草偃風行。者僧若向電光石火處，著得一隻眼，與林際相見去，未必輸他先手。還會麽？莫怪從前多意氣。他家曾踏上頭關。”
空叟和尚拈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雪竇只知換人眼睛，不知打失了鼻孔。雪峯善能捉敗臨濟，爭奈蹉過無位眞人？如今要見無位眞人麽？”良久，喝一喝。
618.臨濟問僧：“什麽處來？”僧便喝，師便揖坐。僧擬議，師便打。又見一僧來，師豎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又見一僧來，便擧起拂子，僧不顧，師便打。
大覺璉頌：良工須辨不毛金，爐冶才烹盡罕禁。一點已隨灰燼去，當任誰是飽叢林？
徑山杲頌：五月五日午時書，赤口毒舌盡消除。更饒急急如律令，不須門上畫蜘蛛。
竹庵珪頌：主賓都落第三機，陣陣開旗不展旗。石火光中分勝負，倒騎鐵馬上須彌。
松源頌：閃電光中賓主分，虛空背上立綱宗。祖師活計只如此，後代兒孫掃地空。
先大覺擧此話至不顧便打連擧雲門偃代云只宜一本疑老漢，”師云：“得卽得，猶未見臨際機在。”
大洪恩拈：“倚天長釰鎭定乾坤，築著磕著。搆得、搆不得，俱不免喪身失命。”驀拈起拄杖，卓一下，大衆擬議，師便打。
翠嵓芝擧臨際問僧至擬議，際便打，師云：“臨際也麤心好彩，賴是這僧。若是今時衲僧，且作麽生出得？”又擧一僧至禮拜便打，師云：“這僧有理不伸，死而不弔。作麽生會？如今作麽生與這僧出氣？”
育王謀小參擧此話云：“須知這三僧中，一人大過，一人不及，一人匱上不足，匱下有餘。所以，林際有處帀地花開，有處滴水滴凍，有處事因叮囑起，當知這拂子亦能殺人，亦能活人，亦能迷人，亦能悟人，
有時迷中示悟，有時悟處示迷，有時迷悟雙收，有時迷悟雙放，恁麽見得，豈唯林際賞討分明？抑亦山僧今夜無過，若不如是，笑我者多，哂我者小。”
619.臨濟上堂，僧出禮拜，師便喝。僧云：“者老和尚莫探頭好。”師云：“落在什麽處？”僧便喝。又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便喝，僧禮拜，師云：“你道。好喝也無？”僧云：“草賊大敗。”
師云：“過在什麽處？”僧云：“再犯不容。”師云：“大衆，要會林際賓主句，問取堂中二禪客。”
智海逸頌：臨際賓主句，主賓互換難。適來二禪容，大衆好生觀。
崇勝珙頌：林際賓主句，問荅須相赴，不比是法位，世閒相常住。虎嘯生風寒，龍吟起雲霧。杜禪如未明，不得亂指注。
琅瑘覺拈：“眞金。須入火。”
竹庵珪擧此話至僧便喝，師云：“可知禮也。”
620.臨濟持鉢，到一婆子門前云：“家常添鉢。”婆子開門云：“大無厭生。”師云：“飯猶未曾得，何責人無厭？”婆子閉卻門。
悅齋居士頌：家常添鉢大無厭，苦瓠從他喚作甜。乞我一文休去也，不須屎上更加尖。
佛曰才拈：“婆子雖然機智縱橫，也是自損。林際出不當時，遇著此人翻在閫外。若要林際口閉，直須將飯與伊。”
621.臨濟因僧問：“如何是劍刃上事？”師云：“禍事，禍事。”僧擬議，師便打。
投子靑頌：劍藏匣冷逼人寒，擬問拪遲過嶺南。更欲進前求退後，悲風千古遶溪潭。
622.臨濟陞座，麻谷問：“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師云：“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速道，速道。”谷拽師下座，卻自坐，師迴身云：“不審？”谷擬議，師卻拽谷下座復坐谷便出去一本云十二面觀音那个是正面
蔣山泉頌：遠爭半程，近較一刻。將謂猴白，更有猴黑。正眼從來誰得見？白雲鎖斷千峯色。
海印信頌：大悲正眼問來端，互換之機字細看。便會得亦顢頇，也似鮎魚上竹竿。
保寧勇頌：多年寒上秪聞名，今曰陣前親見面。匹馬單鎗戰數場，好是見機開一箭。
崇勝珙頌：爭法從來不讓師，奇哉宗匠解輸機。從前肯信玄中妙？對此方知細裏微。細裏微，磨甎何處辨姸媸？勿謂靑山無限好，幽禽剛道不如歸。
雲門杲頌：昧卻當陽个一著，牽來拽去互施呈。不知除卻王維手，更有何人畫得成？
竹庵珪頌：大悲觀音開正面，官不容鍼通一線。鼠拽葫蘆有底忙，鬼爭漆桶無人見。
達觀穎拈：“諸禪德，此二尊宿如此且道。作生？今時人摠道照用，照什麽盌一切人只解自騎馬去，捉賊自持刀去，殺賊，此二人便能奪賊馬捉賊，奪賊刀殺賊。雖然如是，林際雖是得便宜，卻是落便宜。”
大洪恩拈：“二老師掣風掣顚，有什麽共語處？大洪當時若見，以桃棒一時打散，免致向後魔魅人家男女。”
623.臨濟因王常侍來訪，師同入僧堂內看，侍云：“者一堂僧，還看經否？”師云：“不看經。”侍云：“還坐禪否？”師云：“不坐禪。”侍云：“旣不坐禪，又不看經，作个什麽？”師云：“摠教伊成佛作祖去。”侍云：“金屑雖貴，落眼成翳。”師云：“將謂你俗漢。”
投子別：“官人何得貴耳賤目？” 鏡淸代：“比來拋塼引玉。”潙山哲云：“王常侍可謂儒門君子，禪門良匠。若非智鑑精明，爭得是非穎脫？”
霅溪益拈：“大小林際被个俗子勘破。雖然如是，王常侍幞頭不免被林際捋下。”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臨濟老漢握一柄金剛王寶釰，氣衝宇宙，天下橫行，等閑被這官人輕輕一拶，便見冰消瓦解。且道，這官人有什長處？
聽取一頌：世出世閒稀有事，顯發須憑過量人。只將補衮調羹手，撥轉如來正法輪。”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一著高一著，一步閣一步。明眼人前，猶涉路布，鳳拪不在梧桐樹。”
介庵朋上堂擧此話云：“臨濟平曰，一條脊梁硬似鐵，佛來也入不得，祖來也入不得，如一團火相似，爲什麽卻被王常侍拶得上壁？若無後語，幾乎打破蔡州。且道。這官人有什長處？
試爲頌看。”當堂示現宰官身，皮有血兮，眼有筋。大覺場中慣法戰，電光影裏立功勳。
624.臨濟在黃蘖堂中打睡，蘖下來見，以杖打板頭一下，師擧頭見，又卻睡。蘖又擊板頭一下，卻去上閒見首座坐禪，乃云：“下閒後生卻坐禪，你在這裏，妄想作麽？”首座云：“者老漢作什麽？”蘖又打板頭一下，便出去。
潙山問仰山 黃蘖入僧堂意作麽生 仰山云 兩彩一賽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打睡坐禪，坐禪打睡。有利無利，不離行市。老黃蘖大憨癡，深耕淺種，小人知。”
625.臨濟一日，侍立德山次，山顧謂曰：“老僧今曰困。”師曰：“這老漢寐語，作甚麽？”山擬拈棒，師便掀倒繩牀。
雪竇顯拈：“二員作家，具啐啄同時眼，有啐啄同時用。雪竇擬向猛虎口中奪麤，飢鷹介下分兔。敢謂林際、德山，二俱瞎漢，有人辨得，天下橫行。”
雲峯悅拈：“二員作家一拶一捺，略露風規，大似把手上高山。雖然如是，未免傍觀者哂。且道。誰是傍觀者？”喝一喝。
海印信拈：“酒逢知己飮，詩向會人吟。然雖如是，猶欠一著在。”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兼擧雲峯拈師云 雲峯老人恁麽批判，大似普州人。徑山若見，縛作一束，送在河裏。何故？不見道？蚌鷸相持，俱落漁人之手。”
又法語擧此話云：“你看，他了事漢，等閑驀路相逢，自然各各有出身之路。”後來雲峯悅拈云：“此二員作家至喝一喝，”
師云：“據妙喜所見，雲峯亦未免和泥合水，好與這兩个老漢一狀領過，一坑埋卻。且道。過在什麽處？”
626.臨濟示衆云：“但有問訊，不虧欠伊，摠識伊來處。恁麽來，恰似失卻，不恁麽來，無繩自縛。一切時中，莫亂斟酌，會與不會，都來是錯。分明恁麽道，一任天下人貶剝。”
琅瑘覺拈：“作生貶，作生剝？”良久云：“垂鉤四海，爲釣驪龍，挌外玄談，蓋尋知己。”喝一喝。
627.臨濟因僧參，未人事乃問：“禮拜卽是，不禮拜卽是？”師便喝，僧遂禮拜，師云：“這賊。”僧云：“賊賊。”便出去，師云：“莫道無事好。”
首座侍立次師問：“還有過也無？”座云：“有。”師云：“賓家有過？主家有過？”座云：“二俱有過。”師云：“過在什麽處？”座便出去，師云：“莫道無事好。”
海印信頌：大智如愚人莫測，收來放去亦非拘。迴頭借問傍觀者，棄汝殘生活也無？
南泉拈云：“官馬相踏。” 保寧勇上堂擧此話云：“大衆，這一群賊，其中有正贓，有草賊，且道。那个是正賊，那个是草賊？辨得麽？口款易招，贓物難認。”
雲門杲普說擧此話云：“林際暗中輸了一籌，卻向明中贏得一著。雖然有輸有贏，有明有暗，爭奈傍觀者醜？且道。誰是傍觀者？”良久云：“若到諸方，不得錯擧。”
628.臨濟示衆云：“有一人論劫在途中，不離家舍；有一人離家舍，不在途中。阿那个堪受人、天供養？”
靈源淸上堂擧此話云：“林際老漢發機全一箭，雙雕落處玄。” 復顧謂大衆“落在什麽處？若也見得，則山僧出去，與諸人步步同行，諸人在家時時，共山僧同坐。直饒同坐同行，猶涉化門途轍。且道。不涉途轍一句，作麽生道？等閑水長船高處，漾出驪龍明月珠。”
白雲昞上堂擧此話云：“林際和尚深明緇素，洞曉正偏，和光同塵，混而不雜，要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南華，卽不然。在途中則腳踏實地，處家舍則鼻孔遼天，若人直下知歸，可謂一搥兩當。且道。畢竟落在什麽處？雲在嶺頭閑不徹，水流㵎下大忙生。”
寒嵓升上堂擧此話云：“大衆，白淨淨、赤洒洒，薄如磚、厚如瓦。受人、天供養底，是何人者？大頂峯下衆如雲，人人鼻孔都向下。”
雲門杲拈：“賊身已露。”松源上堂擧此話云：“眼觀東南，意在西北。”
629.臨濟因僧問：“如何是三眼國土？”師云：“我共汝入淨妙國土中，著淸淨衣，說法身佛；又入無差別國土中，著無差別衣，說報身佛；又入解脫國土中，著光明衣，說化身佛。”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顧示大衆云：“還見林際老漢麽？若也未見，徑山爲你指出，法身、報身、化身，咄哉！魍魎妖精。三眼國中逢著，笑殺無位眞人。”
630.臨濟問洛浦：“從上一人行捧，一人行喝，那个最親？”浦云：“摠不親。”師云：“親處作麽生？”浦便喝，師便打。
悅齋居士頌 : 二人捧喝擧如煙何處知他正與偏冉冉都成芳草夢，陰陰渾似落花天。
心聞賁擧此話云：“看他活卓卓底。脫略窠曰，超放自如，臨機拈出應不到，黏手綴腳。所以道，未後一句始到牢開。且作麽生是末後一句？”遂喝一喝，卓拄杖一下。
631.臨濟示衆云：“大凡下語，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汝等諸人作麽生會？”
汾陽昭頌：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
慈航朴頌：三玄三要不難分，隻眼從來亞頂門。不向瞎驢邊滅卻，至今何處有兒孫？
琅瑘覺上堂擧此話，連擧汾陽頌，師乃喝一喝云：“是第幾玄？”良久云：“你也沒量罪過，我也沒量罪過。”
竹庵珪上堂擧此話云：“大衆，事從叮囑起，展轉見誵訛。聽取山僧一頌：句中難透是三玄，一句該通空劫前。臨際命根元不斷，一條紅線手中牽。”
又擧此話，卓拄杖喝一喝云：“世事但將公道斷，人心難似水長流。”
632.臨濟聞德山示衆云：“道道，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師令侍者洛浦去見他如是道便問道得爲甚也三十棒？’待伊若打，你接拄杖推一推。”者去一如指教，德山被一推倒，便歸方丈，閉卻門。者迴擧似師，師云：“我從來疑著這漢。雖然如是，你還見德山麽？”者擬議，師便打。
海印信頌：單于自負藝過人，小將教招去似眞。到彼果然贏小捷，迴來未免陷全身。
嵓頭奯拈：“德山尋常，只據目前一个拄杖子，佛來也打，祖來亦打，爭奈較些子？”
東禪齊拈：“只如臨際道：‘我從前疑這漢，’是肯底語？不肯語？爲當別有道理？試斷看。”
633.臨濟凡見僧入門，便喝。
大洪恩頌：入門來便喝，已是大忉怛。無限杜禪和，更復論該括咄
淨嚴遂頌：一釰定煙塵，憑何辨主賓？梯山齊入貢，誰識聖明君。
淨慈本頌：偉哉！臨濟喝，狀似春雷發。草木盡滋榮，蛟龍難止遏。差之悟裏迷，的也死中活。尺蠖與池蛙，豈知滄海闊咄
徑山杲頌：入門便喝，全無巴鼻。引得兒孫，弄粥飯氣。
竹庵珪頌：一喝喝上四禪天，臨濟元來不會禪。盡道朝陽生戶外，不知夜月落階前。
介庵朋頌：一喝山崩海水枯，全機脫略沒規模。泥牛逬出煙霄外，直得嘉聲滿道途。
無盡居士頌：蟄戶幽扃凍不開，虛空忽震一聲雷。蛟龍一一拏雲霧，蚯蚓頭頭食土塺。
634.臨濟一日，拈餬餠，示洛浦云：“萬種千般，不離這个，其理不二。”浦云：“如何是不二之理？”師再拈起餠示之，浦云：“與麽則萬種千般也。”師云：“屙屎見解。”浦云：羅公照鏡餠
大潙哲拈：“林際和尚便風帆挂，洛浦鼓棹揚波。然雖如是，林際門下卽得，潙山門下不得。”
635.臨濟遷化時，三聖爲院主，師上堂云：“吾去世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聖云：“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師云：“忽有人問，你作麽生道？”聖便喝，師云：“誰知吾正法眼藏向者瞎驢邊滅卻？”
蔣山泉頌：正法眼藏誰傳得？喝下滄溟徹底乾。從此瞎驢無覓處，鐵山歸路黑漫漫。
黃龍南頌：圓寂將歸敍別時，叮嚀法眼好任持。喝下不開泥水路，瞎驢從此小人騎。
海印信頌：叮嚀正眼信非虛，堪笑臨行捋虎鬚。曾省華山圖籍上，又添潘閬倒騎驢。
天童覺頌：信衣半夜付盧能，攪擾黃梅七百僧。林際一枝正法眼，瞎驢滅卻得人憎。心心相印，祖祖傳燈。夷平海嶽，變化鯤鵬。只个名言難比擬，大都手叚解翻騰。
佛陁遜頌：正法臨行欲付渠，便於言下定親疏。當頭一喝無人會，作隊成群趁瞎驢。
保寧勇頌：出門握手再叮嚀，往往事從叮囑生。路遠夜長休點火，大家吹殺暗中行。
東林摠頌：叮嚀正法示將終，一喝玄關絕不通。自此瞎驢無覓處，幾多江上問漁翁？
靈源淸頌：林際全機何指的？瞎驢親喜遇知音。宗風要見長無墜，流水高山意轉深。
佛印淸頌：三聖一喝，小人拈掇。雖是死蛇，解弄卻活。來蠅臭肉硬捄捄，透網金鱗活鱍鱍。林際瞎驢，君子可八。
霅溪益頌：玉洞玄關道路長，蟠桃不是等閑芳。遮藏不許時人見，秪恐春風漏泄香。
翠嵓宗頌：萬仞峯前握手時，淸歌一曲少人知。但見瞎驢驚宇宙，不知法眼付傳誰。
崇勝珙頌：正法眼藏滅不滅？臨終告衆底時節。三聖進前喝一聲，可憐從此驢兒瞎。驢兒瞎幾人別？雪夜猿啼轉嗚咽。翻思瘂人得夢時，展開雙手向誰說？
佛鑑勤頌：瞎驢滅卻正法眼，出得兒孫遍大唐。須信茫茫煙浪裏，灼然別有好思量。
雲門杲頌：瞎驢一跳衆皆驚，正法那堪付與人？三要三玄俱喪盡，堂堂擺手出重城。
竹庵珪頌：到老不曾開話路，臨行回首卻叮嚀。深深海底猶嫌淺，直向金剛水際行。
白雲昞頌：萬沠朝宗勢未休，魚龍出沒任浮沈。瞎驢滅卻正法眼，直得黃河卻倒流。
心聞賁頌：喝得佛魔無處走，摑教天地一時鳴。臨行自被雷驚殺，伎倆何曾做得成？
介庵朋頌：握手登途徹曉行，誰知武步不多爭？天明各自歸家去，留下瞎驢爲禍殃。
南院問風穴：“汝聞臨際將終時語否？”穴曰：“開之。”院曰：“臨際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渠平生如師子，見卽殺人；及其將死，何故屈膝妥尾如此？”
穴曰：“密付將終，全主卽滅。”院又問：“三聖如何亦無語乎？”穴曰：“親承入室之眞子，不同門外之遊人。”院頷之。
大潙秀拈：“古者忍死待來，因何正法眼藏，卻向瞎驢邊滅臨際行計速速三聖又卻悤悤因斯父子情忘遂使後人失望。若不得流，水多應過別山。”
香山良室中問僧：“你道。林際謂三聖云：‘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去，作麽生無對？’”代云：“林際從來不許他。”又云：“滅猶未盡。”
雪峯了擧此話，至滅卻遂有頌：“沿流不止問如何？眞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還磨。”言訖坐滅。師云：“徹底咬釘咬鐵，須還个老兒。”
呵呵大笑云：“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卽且置，爲什麽吹毛用了急須磨？”良久云：“快著精彩。”
智海淸上堂，擧此話至滅卻，三聖後繼嗣林際，師云：“頗梨寶鏡精光，不假磨成，閻浮檀金純淨，非因煆出。是故師資心契，今古道同。炳若丹靑，明如皎曰，還見得麽？更聽短頌。
雲山蒼蒼，瀛海湯湯。山頭浪涌，海底塵揚。三聖衣錦，晝歸故國，林際懷沙，抱屈沈湘。君不見？鷲峯席上俱龍象，獨瞬連眸付飮光。於根於蔕何深固？千古萬古流無央。
諸禪德，若會則正法眼藏兮，滅與不滅；不會則這瞎驢兮，謾自度量。”
636.睦州龍興寺陳尊宿開堂，陞座云：“首座，答”云：“在。”“寺主，答”云：“在。”“維那，荅”云：“在。”師云：“三叚不同，今當第一，向下文長，付在來曰。”
天童覺上堂擧此話云：“睦州和尚十字打開，兩手分付。若也踏步向前，便被當面諱卻。睦州開堂，圓通爲你諸人，點撿了也；圓通開堂，諸人且道，畢竟作麽生？相逢會有知音知，何必淸風動天地？”
圜悟勤拈：“一等是借路經過，就中奇怪。若是崇寧，又且不然。首座，在。寺主，在。維那，在。因行不妨掉臂，打草只要驚蛇。若能一撥便轉，免致撒土撒沙。”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借手行拳，驚群動衆。龍門上客未擧先知，若不然者，靈隱失利。”
637.睦州因僧問：“高揖釋迦，不拜彌勒時，如何？”師云：“昨日有人問，趕出了也。”僧云：“和尚恐專甲不實。”師云：“拄杖不在，芨帚柄聊與三十。”
崇勝珙頌：釋迦彌勒只高揖，睦州大過猶不及。若是衲僧正令行，山藤何止痛三十？
知非子頌：高揖不拜時，直指衲僧病。教休不肯休，損他苕帚柄。
雪竇顯拈：“睦州只有受璧之心，旦無割城之意。”
法眞一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睦州當時，見者僧才問，便好和聲打出。雖然如是，睦州老漢不可是不知。者棒放過也好。爲什麽如此？誅龍之劍，豈可揮蛇？諸人要識者僧麽？只是个白踏州縣底漢。”
薦福逸上堂擧此話云：“有一般漢只管道：‘睦州只有受璧之心，且無割城之意，’殊不知者僧投之，卽輕若鴻毛，狀同埃壒；睦州報之，卽價重丘山，恩深河海。”
天童覺上堂擧此話云：“好，大衆，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方有宗師手叚。天童不免隨後讚歎去也。稟稟將軍令已行，八荒四海要澄淸。提來劍氣千牛斗，洗蕩氛埃見大平。”
又上堂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點檢將來，雪竇也與三十拄杖，何故？不見道？‘當斷不斷，返招其亂。’諸人還會也無？天童不免指注去也。王老師足意氣，是是非非蕩情謂倚天照雪爛光芒掃盡攙搶千萬里此錄云僧問南泉
佛鑑勤上堂擧此話云衆中商量只道睦州權柄在手，縱奪臨時，’殊不知睦州車不橫推，理無曲斷，要會麽？直須著精彩。”
638.睦州示衆云：“裂開也在我捏聚也在我。”僧問：“如何是裂開？”師云：“三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眞如解脫、卽心卽佛，我且恁麽道，你又作麽生？”僧云：“某甲不恁麽道。”師云：“盞子落地，楪子成七片。”僧云：“如何是捏聚？”師歛手而立。
海印信頌：獵大善能尋氣息，深山走獸被傷摧。靈羊挂角無蹤迹，嗥吠不成空自迴。嶺上木人嗔咄咄，溪邊石女笑呫呫。野花片片隨流水，榮落知從何處來。
翠嵓悅拈：“會麽？相罵饒汝接嘴，相唾饒汝潑水。”又擧裂開也在我，捏聚也在我，師云：“負入，不負出。”
天童覺拈：“睦州用處直是長三短五，七縱八橫。撒在面前，拋向腦後，不妨奇特。然則門庭施設，自是一家，入理深談不啻百步。”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也是好笑。大小睦州被這僧拶得，恰似落湯螃蟹，七手八腳一時露。”
639.睦州喚僧云：“大德！”僧迴首，師云：“擔板漢。”長靈卓頌：腦後與一錐，頭頭墮坑坎。直饒喚不回，也是虛擔板。休擔板，透過睦州閞，乾坤一隻眼。
徑山杲頌：睦州擔板，那容眨眼。闊狹短長，不須增減。
竹庵珪頌：電大光中休草草，釰輪鋒上莫忉忉。等閑卻放全身入，終不當頭犯一毫。
無爲子頌：睦州喚隨卦斷。回不回擔板漢。
雪竇顯拈：“睦州只具一隻眼。何故？這僧喚旣回頭，因甚卻成擔板？”
晦堂心拈：“雪竇亦秖具一隻眼。這僧一喚便迴，爲甚麽不成擔板？”
翠嵓宗拈：“這僧迴首，眞虛莫辨。爭奈睦州用勢，欺壓平人？若無雪竇證明，這僧還同受屈。雖然如是，睦州卻是好心。若據雪竇恁麽道，也好喚迴與箇檐板漢。”
靈源淸上堂擧此話，連擧雪竇晦堂拈，師云：“擔板漢落誰家？一隻眼如何辨？深山午夜月明中，叫哭石人心中箭。”
雲門杲普說擧此話云：“曾有个禪頭擧這話問僧：‘你作麽生會？’方見僧開口，便道：‘果然擔板，’且喜沒交涉。”
遂擧雪竇晦堂拈，師云：“者兩个老漢可與睦州，把手共行。若是个靈利漢，才聞擧著，眼似銅鈴，終不向者裏打之遶。
竹庵珪拈：“睦州被這僧勘破。”
白雲昞拈：“眞鍮不慱金，擧世小人信。”
640.睦州見僧來曰：“見成公案，放汝三十棒。”僧曰：“某甲如是。”師云：“沙門前金剛爲什麽豎起拳？”僧云：“金剛尚乃如是。”師便劈脊打出。
海印信頌：呼蛇易遣蛇難，袖裏金鎚不易看。長安夜夜家家月，誰知愁樂有多般？
崇勝珙頌：此事從來落草難，見成公案早多端。麒麟師子好飜擲，爭奈當時跳野于。
本然居士頌：前箭猶輕後箭虧，知君聾瞎更何疑？宗師若沒生機路，爭解當風辨是非？極極，林際白拈有來歷。
悅齋居士頌：乾上坤下之乎者也，一任諸人鑽龜打瓦。
上方嶽擧此話，連擧雲門大師聞擧云：“睦州正恁麽時，天下人披枷帶鎖。”師云：“睦州和尚成人者小，敗人者多。雖然如此，慣何洛陽春色裏，飽經行陣入邊疆。雲門大師只從其短，不從其長。這僧先鋒有作，殿後無功。”
雲峯悅擧此話至三十棒師云作賊人心虛
仰山偉上堂擧此話至三十棒 僧云 某甲過在什麽處 州云：“你未遇人在。”師乃云：“見成公案面前擧，痛杖不打明相許。一句擊動海龍王，直得三年不下雨。”以拄杖擊禪牀一下。
育王諶拈：“頭上是枷，腳下是杻，向什麽處見睦州？”
雲門杲擧此話至三十棒連擧雲峯悅拈師云又添得一个，”道了問沖密：“你道。我恁麽道，還有過也無？”密云：“作賊人心虛。”妙喜曰：“三个也有。”
又上堂擧此話云：“雖然無孔笛，撞著氈拍板。直是五音調暢，六律諧和。子細點檢將來，未免傍觀者哂。且道。誰是傍觀者？”良久云：“不得動著。動著，打折你驢腰。”
641.睦州因僧問：“以一重去一重卽不問，不以一重去一重時，如何？”師云：“昨日栽茄子，今日種冬苽。”
蔣山泉頌：陳老師禪林主，種得苽茄滿園圃。報君知猛提取。林凋白露風，花發淸明雨。長靈卓頌钁子頭邊得意時，開花著子不愁伊。幾多不善根株者，只見枝頭又長枝。
白雲昞頌：極目重重撥不開，冬苽茄子滿園栽。烏飛兔走分明暗，南有天台北五臺。
徑山杲上堂擧此話云：“高高處觀之不足，低低處平之有餘。茄子明日堂中，一任諸人橫咬、豎咬，還有人向冬苽上，道得一句子麽？若道得一句子，若僧若俗、有情無情，盡皆飽齁齁地。若道不得，還我飯錢來。”
642.睦州因僧問：“如何是展演之言？”師云：“量才補職。”僧云：“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師云：“伏惟尚饗。”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睦州古佛善應來機。雖然如是，只得八成。或有人問徑山：‘如何是展演之言？’卽向他道：‘問十荅百，有什麽難？’‘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喝一喝云：‘且莫屎窖沸。”
643.睦州問僧：“甚麽處來？”僧便喝，師云：“老僧被你一喝。”僧又喝，師云：“三喝四喝後作麽生？”僧無語，師便打云：“者掠虛漢。”
雪竇顯頌：兩喝與三喝，作者知機變。若謂騎虎頭，二俱成瞎漢。誰瞎漢？拈來天下與人看。
法眞一拈：“大凡捋虎鬚，也是有者个手腳始得。三喝四喝後，作麽生？坐具一摵便行，猶較些子。者僧旣龍頭蛇尾，睦州令行一半。若是老僧，手裏棒折，也未放在。”
松源上堂擧此話云：“老睦州甚生氣槪，卻向者僧手裏呈疑。”
644.睦州問武陵長老：“了卽毛端呑巨海。始知大地一微塵，作麽生？”陵云：“和尚問誰？”師云：“問長老。”云：“何不領話？”師云：“我不領話？汝不領話？”
雪竇顯拈：“墮也，墮也。”復云：“者葛藤老漢，好與劃斷，”拈拄杖云：“什麽處去也？”
天童覺拈：“睦州武陵摠道不領話。其閒有貪觀白浪，失卻手橈。”乃豎起拂子云：“看。”
645.睦州問僧：“近離甚處？”云：“河北。”師云：“河北有个趙州和尚，上座曾到彼麽？”云：“某田近離彼中。”師云：“趙州有何言句示徒？”
僧遂擧喫茶話。師乃云：“慚愧。”卻問僧：“趙州意作麽生？”云：“只是一期方便。”師云：“苦哉！趙州被爾將一杓屎潑了也，”便打。師卻問沙彌：“爾作麽生？”彌便設拜，師亦打。
其僧往沙彌處問：“適來和尚，打你作什麽？”彌云：“若不是我和尚，不打某甲。”
悅齋居士頌：睦州一棒蹉過，卻被沙彌推倒。把手跳過閻浮，一箇落在荒草。且道。是睦州？是沙彌？梧桐葉落風蕭蕭，野渡無人空寂寥。唯有白鷺石上翹，低頭水底看魚跳。
雪竇顯拈：“者僧克由匱耐，將一杓屎，潑他二員古佛。諸上座若能辨得，非唯趙睦二州雪屈，亦乃翠峯與天下老宿無過；若道不得，到處潑人，卒未了在。”
雲門杲示衆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雪竇只知一杓屎潑他趙睦二州，殊不知這僧未上，被趙州將一杓屎潑了，卻到睦州，又遭一杓。只是不知氣息，若知氣息，什麽處有二員古佛？”
646.睦州示衆云：“我見百丈，不識好惡，大衆纔集，以拄杖一時趕下，復召大衆，衆回首，丈云：‘是什麽？’有什共語處？
黃蘖和尚大衆纔集，以拄杖一時趕下，復召大衆，衆回首，蘖云：‘月似彎弓，小雨冬風，’猶較些子。”
海印信頌：敬德輪鏘入陣來，單于星散若冰摧。高聲再召無人應，拍馬擔鏘得勝迴。
雪竇顯拈：“說什麽猶較些子？直是未在。若據雪竇，衆集以拄杖趕下，便休。可中有个無孔鐵鎚，善能擔荷，可以籠罩古今，乾坤坐斷。”驀拈拄杖云：“放過一著。”
谷隱聰擧黃蘖語了云：“前來甚是奇特，後來龍頭蛇尾。”天聖泰云：“殺人須見血。”
琅瑘覺拈：“若入洪波裏，須是弄潮人。” 海印信拈：“古人用處似履春冰。然雖如是，若不藍田射石虎，幾乎誤殺李將軍。”
天童覺拈：“下媒求鴿，直鉤釣魚，各有接物利生底手叚，若是箇牢籠不住，呼喚不回底漢，又作麽生？”以拄杖擊香臺一下。
上方益拈：“百丈、黃蘖雖能據令，只知愼初，不知護未。當時若有个返擲底，洎合打破蔡州。常樂卽不然，待諸人一時集也，亦不行臨際之令，也不展德山之機，也不與諸人鬪勝鬪劣，也不問諸人，得髓得皮，困卽大家散去，不困更立小時。
大衆，且道。常樂與麽說話，還有爲人底眼麽？”良久云：“休休。直須立到天明，也只是這般事，不如各歸堂打睡去。”以拂子擊禪牀一下，大衆方散，師復召大衆，大衆回首，師云：“莫教失卻枕子。”
圜悟勤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古人各出一隻，手提振綱宗，誘掖後進，功不浪施。子細點檢將來，百丈將棒喚狗，未免相顧睚眦；黃蘖香餌綴鉤呑著，喪身失命；睦州當衆擧覺，與賊過梯；雪竇要人擔荷，無風起浪。今日摠不伊麽，各請歸堂。”
松源上堂擧此話連擧雪竇拈，師云：“轉見誵訛。這幾箇老漢出來，張羅布網，卻向平地上，摝蜆撈蝦，殊不知用盡自己，心笑破他人口。咄。
647.睦州示衆云：“汝等諸人未得箇入頭處，須得箇入頭處，旣得个入頭處，不得辜負老僧。今時人，明明向道尚自不會何況蓋覆將來有本時有僧出禮拜起曰終不敢辜負和尚師曰早是辜負了也
法眞一頌：學道先須入頭處，旣得入頭莫辜負。明明向道尚猶迷，何況言中曾蓋覆？
無爲子頌：得箇入頭，不敢辜負，直饒轟到禪牀，未解淸風寰
法雲秀拈：“這箇公案，諸方批判者甚多，具眼者少。山僧不避譏嫌，爲你諸人注破。還會麽？睦州便是陳蒲鞋。若向這裏見得，可謂是大施門開；其或未然，莫道不疑好。”
雲峯悅拈：“古人與麽道，和身放倒了也。汝等諸人還相委悉麽？若相委悉，辜負睦州；若不委悉，雲峯赤遭連累。”
長蘆覺擧此話，連擧圓通先師著語云：“睦州渾是陳蒲鞋，”師云：“此一轉語如石上釘橛。山僧更與諸人，分明說破。汝等諸人還得箇入頭也未？
未得箇入頭，須得箇入頭，旣得箇入頭，卻須卸卻膱脂帽子，脫卻鶻臭布衫，洒洒落落，作个無事道人。然雖如是，直饒親見洞山，更須知有北斗裏藏身向上一竅在。還會麽？學法須到頭，莫於中路歇。”
翠嵓宗拈擧起拂子云：“我若恁麽，穿卻睦州鼻孔，若不恁麽，換卻睦州眼睛。”又道：“今時人明明向汝道，猶尚不會，驢年夢見麽？”
翠嵓璣上堂擧此話云：“好，諸人者，可謂睦州一言道盡，何也？大凡參禪問道，須是有箇入頭，若得入頭，方知祖師西來，單傳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若無入頭處，區區途路，役役塵中，重業牽纏，無有休日。
且作麽佐是諸人入頭處？莫是一棒一喝，豎指豎拳，瞬目揚眉，或畫圓相，作女人拜，兩手捏拳，放頭上打筋斗出去，或近前三步，退後三步，或這邊過那邊立，或那邊過這邊立，是入頭處麽？
莫是穿僧堂入佛殿？莫是飢則喫飯困卽打眠，寒卽向火，熱卽就涼，遊山翫水，任意遨遊，是入頭處麽？莫是把得定作得主，不受人瞞，人人具足，箇箇圓成麽？
若如此是入頭處，可謂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異曰他時，未審將何敵於生死？旣不與麽，又且如何？要會麽？鴛鴦繡出從君看，莫把金鍼度與人。”
慈受上堂擧此話，至辜負了也，師云：“那裏是者僧辜負處？或云：‘者僧不合出來禮拜，’只如不出禮拜，還是辜負那？不是辜負那？直饒不出，也是辜負古人，如何得不辜負去？到者裏須是箇人，始得。
只管向識情上小度，言句中計較，無有是處。還知睦州與麽道，已是辜負衆人了也？諸人撿點得出麽？老婆臨死三回別，眼裏無筋一世貧。”
雲門杲擧此話咄曰：“葛藤得也未？”松源上堂擧此話，連擧木庵和尚又道：“諸人未得个入頭處，須得个入頭處，若得个入頭處，直須颺下入處始得。”師云：“二老漢摠放不下在，旣能明似鏡，何用曲如鉤？雖然如是，養子方知父慈。”
648.睦州因僧問：“迦葉上行衣，何人合得披？”師云：“抖擻多年穿破衲，襤襂一半逐雲飛，會麽？”僧云：“不會。”師云：“有時挂向肩頭上，也勝時人著錦衣。”
開先暹上堂擧此話云：“如虫禦木，偶爾成文，一時之機則不可，若論古佛嘉謨，祖師垂範則未之足拾。何以？自阿難之後，天竺震旦，莅此位者，謂之迦葉門生，且石頭雄踞衡嶽，馬祖宏闡江西，爾後子孫繁盛，互立宗途，或拈拄杖，或豎拂子，起多方便。
諸德，迦葉之衣自此破碎而來，干孔萬竅。山僧擬將一鍼一線補綴完全，敢問大衆，豎拂子爲人好？拈拄杖爲人好？”良久云：“二俱無所是，逝水向東流，不用久立。”
649.睦州一日上堂，衆才集乃云：“忽然，忽然。”僧出衆云：“卻請大衆歸堂去。”師乃拍繩牀云：“苦殺人。”僧擬回頭，師乃一時趁下。
大覺璉拈：“山僧道：‘不然不然。’何也？夜烏啼曉月，玉女打鞦韆。”
心聞賁上堂擧此話云：“還有具這个眼腦底麽？赤日光中閃電飜，黑雲影裏疾雷奔。擡眸未暇重回顧，已覺金鎚扣頂門。”卓拄杖下座。
650.睦州見僧來參，便喝云：“上座如何偸常住菓子？”僧云：“某甲方來，因甚道偸常住菓子？”師云：“贓物現在。”
松源頌：傾盡寶山寶，全身入荒草。若是鳳凰兒，不向那邊討。
651.睦州因僧問：“以字不是，八字不成，未審是何章句？”師彈指一下云：“會麽？”僧云：“不會。”師云：“上來稱讚無限勝因，蝦蟆跳上梵天，蚯蚓走過東海。”
蔣山泉頌：欲取金鱗釣艇撗，轟然霹靂下靑冥。漁翁豈識潭中意？空聽風波拍岸聲。
海印信頌：以字不成八不是，多口阿師難下嘴。懵懂禪人無奈何，尋文座主失依倚。休依倚。瞥然十萬八千里，住住，是什麽？唵囌嚧哩。
雲門杲因熊伯莊請，秉拂擧此話云：“這僧只問經頭一字，睦州盡將善知衆藝差別字輪，以龍龕手鑑、唐韻玉篇，從頭注解，撒在這僧懷裏，遮僧也不妨奇特，直下便肯承當。
且道。什麽處是他承當處？聽取个注腳，以字不成，八字不是，彈指未終，普天帀地。擊開四十二般若波羅蜜門，參透華嚴會中善知衆藝，教內教外一時收，世出世閒皆周備，無邊罪咎，如火消冰，無量勝義，如恒沙聚。更有个未後句，堅牢庫藏永收藏，總屬山前熊伯莊。”
652.睦州因王常侍來參，乃問曰：“今日，何故入院遲？”侍曰：“爲看馬打毬，所以來遲。”師曰：“人打毬，馬打毬？”侍曰：“人打毬。”師曰：“人困麽？”侍曰：“困。”“馬困麽？”侍曰：“困。”露“柱困麽？”侍茫然無對，歸至私第，中夜閒忽然省得，明日見師云：“某會得昨日事也。”師曰：“露柱困麽？”侍曰：“困。”師遂許之。
佛眼遠上堂擧此話云：“此是達磨大師宗旨，露柱不解打毬，如何卻困？還有明得者麽？人困馬困未是困，露柱之困始是困。好於言下證無生，莫向言中尋尺寸。百丈若無雙耳聾，林際爭解領三頓？盡將業識作流傳，此道今人棄如糞。”
653.睦州問僧正云：“講得唯識論麽？”正云：“不敢，小年曾讀文字來。”師拈起糖餠，擘作兩片云：“你作麽生？”正無語，師云：“喚作糖餠是？不喚作糖餠是？”正云：“不可不喚作糖餠。”師卻喚沙彌：“來來。你喚作什麽？”彌云：“糖餠。”師云：“你也講得唯識論。”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僧正與沙彌，眞實講得唯識論，只是不知糖餠來處。睦州老人雖是一方善知識，若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畢竟理會不得。”
654.睦州因僧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云：“要道有什麽難？”僧云：“請師道。”師云：“初三十一，中九，下七。”
悅齋居士頌：撥開一路如繩直，一、二、三、四、五、六、七。蒼苦葉下醉酴酥，紅蓼枝頭吹篳篥。
655.睦州示衆云：“大事未辦，如喪考妣，大事已辦，如喪考妣。”
保寧勇頌：春去秋來古與今，相逢休論歲時深。饑飡渴飮無他事，盡聽滿頭霜雪侵。
656.睦州因秀才相看云：“會二十四家書。”師以拄杖，空中點一點云：“會麽？”秀才罔措，師云：“又道。會二十四家書，永字八法，也不識。”
黃龍南上堂擧此話云：“睦州一點直在威音王已前，及乎八法論書，卻被俗人勘破。若是歸宗，卽不然。孔門弟子無人識，碧眼胡僧笑點頭。”
潙山哲拈：“睦州不妨用得這一點妙，又似以勢欺人。大潙卽不然。”乃畫一圓相云：“會麽？字義炳然，文不加點。”
慈航朴上堂擧此話，連擧黃龍南上堂，師云：“睦州瞞人大殺，歸宗善通其變。二大老可謂相攜把手上高樓，未免傍觀者哂。若謂八法論書，猶未有事在。然雖如是，者也之乎。又也無他不得，卽今莫有向文不加點處，道得一句子麽？素面呈人終未可，點粧紅粉始風流。”
657.睦州因僧問；“一氣還轉得一大藏經也無？”云：“有甚餫饠䭔子？快下將來。”
雲門杲頌：一氣轉一大藏教，頓漸偏圓權與實，無邊妙義炳然彰，元來一字也不識。
竹庵珪頌：睦州只愛錐頭利，這僧不見鑿頭方。直饒轉得百千藏，這般供養也尋常。
雲門杲拈：“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空叟和尚擧此話云：“扁舟已過洞庭湖。”
658.睦州問僧：“什麽處來？”僧瞪目視之，師云：“驢前馬後漢。”僧云：“請師鑑。”師云：“驢前馬後漢，道將一句來。”僧無對。”
大洪恩代：“罕遇知音。”復別云：“勘破了也。”
659.睦州問秀才：“先輩治什經？”才云：“治易。”師云：“易中道：‘百姓曰用而不知，’不知箇什麽？”才云：“不知其道。”師云：“作麽生是道？”才無語，師云：“果然不知。”
雲門杲擧此話云：“秀才，雖然無語，默契睦州，只是少未後一著徑山當時，若見睦州道果然不知，但拊掌呵呵大笑，管取睦州不相虧。”
660.福州烏石靈觀禪師一日因新到來，偶引麪次，遂引麪示之，其僧便去。師晩閒問首座：“今日新到在甚處？”座云：“當時便去。”師云：“是卽是，只得一▼(木+欮)。”
雪竇顯拈：“老觀大似失錢遭罪。” 玄覺云：“什麽處是少一橛？” 翠嵓芝云：“老觀道他只得一橛，大似壓良爲賤，彼此出家兒。”
661.靈觀因雪峯來敲門，師云：“誰？”峯去：“鳳凰兒，”云：“作什麽？”峯云：“來啗老觀。”師便開門搊住云：“道道。”峯擬議，師便托開，閉卻門。
雪峯住後，示衆云：“我當時，若入得老觀門，你這一隊噇酒糟漢，向甚處摸索？”
松源頌：一不做二不休，主賓互換有來由。焦塼打著連底凍，赤眼撞著火柴頭。有老宿拈：“
雪峯徒有此語，當時入不得，今也入不得。”明招代雪峯纔見開門，便云：“動卽喪，”又代老觀云：“俊哉，俊哉！”
雪竇顯擧此話，連擧老宿拈，師云：“這辜恩負德漢，有甚交涉？當時入不得，豈是教你入？今旣摸索不著，累他雪峯，俱在老觀門下。”
662.杭州徑山道欽禪師因馬祖令人送書到，書中作一圓相師發緘見遂於圓相中作一畫一本點一點卻封迴，忠國師聞，乃云：“欽師猶被馬師惑。”
大覺璉頌 : 江西明月正無雲西越東吳盡被吞堪笑叚虫䗫才蝕鈌，直然千古飽兒孫。
大洪恩頌：一家有事百家忙，衡鑑分明理自彰。病懶都盧無伎倆冬便溫暖夏便涼此錄連擧雪竇拈
育王諶頌：寒蟾求夜生碧虛，水水山山唯一色。同風千里有誰知？欽師猶被馬師惑。◦惑不惑#兜率天宮問彌勒。
保福展拈：“甚處是惑處，作麽生得不惑去？”
五祖戒云：“兩彩一寶。”又云：“三人指路，擬何爲？”
雪竇顯拈：“徑山被惑且置，若將呈似國師，別作个什麽伎倆，免被惑去？有老宿云：‘當時坐卻便休。’亦有道：‘但與劃破，’若與麽，只是不識羞。敢謂天下老師各具金剛眼睛，廣作神通變化，還免得麽？雪竇見處也要諸人共知，只這馬師，當時畫出，早自惑了也。”
大潙哲拈：“諸人還識馬祖、徑山麽？一點水墨，兩處成龍。國師道：‘欽師猶被馬師惑，’可謂千里同風。不見道？手執夜明符，幾箇知天曉？”
薦福懷上堂擧此話云：“諸仁者，作麽生會？老僧今夜，已是老婆，與你諸人說破。前頭則官不容鍼，後面是私通車馬。若能辨得，許你具擇法眼。”
崑山元上堂擧此話，師召大衆云：“夫爲宗匠，必定功不浪施，因甚麽國師卻云：‘欽師猶被馬師惑？’諸人要會先德意麽？”良久云：“千鈞之弩，豈爲鼷鼠而發機？”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馬師仲冬嚴寒，國一孟夏漸熱。雖然寒熱不同，彼此不失時莭。忠國師爲什麽卻道：‘欽師猶被馬師惑？’還委悉麽？無風荷葉動，決定有魚行。”
663.徑山因代宗詔至闕下，親加瞻禮。一日師在內見帝起立，帝曰：“師何以起？”師云：“檀越何得向四威儀中，見貧道？”
雲門杲擧此話云：“不向四威儀中，又如何見國一？”
禪門拈頌集卷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