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門拈頌集卷第三
西天應化賢聖西天祖師附
西天應化賢聖
初祖摩訶迦葉 二祖阿難尊者 四祖優婆鞠多 五祖提多迦 六祖彌遮迦 七祖婆須密 十祖脅尊者
十二祖馬鳴大士 十四祖龍樹大士 十七祖僧伽難提 十八祖伽耶舍多 二十一祖婆修盤頭
二十二祖摩拏羅 二十四祖師子尊者 二十五祖婆舍斯多 二十七祖般若多羅 二十八祖菩提達磨
中華第一世達磨大師嗣法 波羅提尊者 二祖慧可大師
達磨第二世慧可大師嗣法 三祖僧璨大師
達磨第三世僧璨大師嗣法 四祖道信大師
達磨第四世道信大師嗣法 五祖弘忍大師
72.殃崛摩羅尊者持鉢，至一長者門。其家婦人正値產難，長者曰：“瞿曇弟子，汝爲至聖，當有何法，能救產難？”尊者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迴問世尊，卻來相報。”及返具事白佛，
佛言：“汝速去報云：我自從賢聖法來，未曾殺生。”尊者便奉佛語，往告長者，其婦得閒，卽免產難。
大慧杲頌：華陰山前百尺井，中有寒泉徹骨冷，誰家女子來照影？不照其餘照斜領。
竹菴珪頌：月裏姮娥不畫眉，只將雲霧作羅衣。不知夢逐靑鸞去，猶把花枝蓋面歸。
悅齋居士頌：密雲西郊不雨，四山色如墨聚。雷電不擊游龍，大棒打殺老鼠。
雲門杲普說擧此話云：“遮裏使棒使喝，掀倒禪牀，引經教說理事，擊石火閃電光，夜半捉烏雞得麽？因請益湛堂和尚，才擧起此話，
湛堂曰：‘你爬著我痒處。遮話是金屎法。不會如金，會得如屎。’曰：‘豈無方便？’湛堂曰：‘我有方便，只是你剗地不會。’曰：‘望和尚慈悲。’
湛堂曰：‘殃崛云：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問世尊。未到佛座下，他家生下兒子時如何？我自從賢聖法來，未曾殺生，殃崛持此語，未至他家，已生下兒子時，如何？’老漢當時理會不得。
後因在虎丘，看華嚴經，至菩薩第七地，證無生法忍云：‘佛子，菩薩成就此忍，卽時得入菩薩第八不動地，爲深行菩薩，難可知無差別。離一切相、一切想、一切執著，無量無邊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及離諸諠諍寂滅現前乃至菩薩摩訶薩菩薩心、佛心、菩提心、涅槃心尚不現起，況復起於世閒之心？’
師云：到遮裏，打失布袋。湛堂爲我說底方便，忽然現前，方知眞善知識，不欺我，眞个是金剛圈。”
73.障蔽魔王領諸眷屬，一千年隨金剛齊菩薩，覓起處不得，忽因一日得見，乃問云：“汝當依何住？我一千年覓汝起處不得，”菩薩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無住而住，如是而住。”
悅齋居士頌：靈槎來去有何憑？空向江邊苦問津。若遇牛郞逢織女，家鄕萬里轉愁人。
法眼拈：“障蔽魔王不見金剛齊，卽且從，秖如金剛齊還見障蔽魔王麽？”
雲門杲拈旣覓起處不得一千年隨從底是甚麽金剛齊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無住而住，如是而住。’互相熱謾。
法眼道：‘障蔽魔王，不見金剛齊，卽且從，只如金剛齊還見障蔽魔王麽？’恁麽批判，也是看孔著楔。卽今莫有知得妙喜起處底麽？”隨後“咄”云：“寐語作麽？”
74.毘目仙人執善財手，善財卽時自見其身，往十方佛剎微塵數諸佛所，乃至經不可說不可說微塵數劫，仙人放手，卽見自身還在本處。
黃龍心拈：“放手卽不問爾，執手處作麽生道？”
佛眼遠解夏上堂云：“毘目仙人執善財手，頓見過去微塵諸佛，及其放手，宛然依舊。龍門長老領諸大衆，爰於此地，結足安居，及其解夏，宛然依舊。
善財依舊處，微塵諸佛含攝有歸，大衆依舊處，三月九旬歛收無迹。還會麽？毛端藏剎海，芥子納須彌。不離見聞緣，超然登十地。四生六道卽心自性，三途八難普現色身。居華藏海之中住不思議之內如斯之旨乃吾輩之常分耳還信得及麽？”
覺範曰：“朱世英擧此話，嘗問子：‘此一段義何以明之？’子云：‘皆象也。’方執其手，卽入觀法之時，見自他不隔於毫端，始終不移於當念。及其放手，卽是出定之時。
永明曰：‘是知不動本位，遠近之剎歷然，一念靡移，延促之時宛爾。’世尊蓋以蓮爲譬，而世莫有知者，予特知之。夫蓮方開華時，中已有子，子中已有蔤，因中有果，果中有因，三世一時也。其子分布，又會屬焉，相續不斷，十方不隔也。”
75.天親菩薩從彌勒內宮下，無著菩薩問：“經云：人閒四百年，彼天爲一晝夜。彌勒於一時中，成就五百億天子證無生法忍。未審說什麽法？”天親云：“只說者箇法，只是梵音淸雅，令人樂聞。”
無爲子頌：彌勒如來說者个法，樓閣重重關鎖開，八萬四千眼空眨。
薦福懷拈：“彌勒已是錯說，天親已是錯傳。山僧今日將錯就錯，與你諸人注破。”良久云：“諦聽，諦聽。向下文長，付在來日。”
佛眼遠擧此話云：“且道，這箇是什麽法？須是揀得出始得。不要認著這箇，多是被這箇一句子，瞞住了也。所以說病爲法。是故名爲可怜愍者。”
76.阿育王問賓頭盧尊者：“承聞尊者親見佛來是不？”尊者以手，撥開眉毛。良久云：“會麽？”王云：“不會。”尊者云親見佛來一本云阿耨達他龍王曾請佛齋吾是時亦預其數
蔣山泉頌：一翳在眼空花亂墜，狹路相逢難爲迴避。大王還識老僧無？似雪眉毛長窣地。
法眞一頌：阿育問師親見佛，師將雙手撥開眉。何須直向靈山覓？覿面相逢更是誰？
保寧勇頌：我佛親見賓頭盧，眉長髮短雙目麤。阿育王猶疑狐，唵嚤呢噠哩㗭哩囌嚧。
崇勝珙頌：親見佛來人罕知，奇哉雙手撥開眉。三春紅錦花滿蹊，九月黃金菊堆籬。菊堆籬！堪笑昭陽顧鑑咦。行盡天涯與海涯，誰言寸步不曾移？
悅齋居士頌：阿耨池龍請佛齋，不知眞法供如來。慇懃只在眉毛上，大施門庭八字開。
五祖戒出王語云：“慚愧。”
翠嵒眞拈：“且道，什麽處見？直饒雪天縹渺湖光澹蕩，且莫說夢。”
承天琦上堂，擧此話云：“大衆，且道，尊者向什麽處見佛？莫是撥開眉毛處見麽？莫是僧堂前見麽？莫是佛殿裏見麽？莫是三門頭見麽？莫是十一時中四威儀內見麽？若也見得，許汝道尊者親見佛來；若見不得，切不得道親見佛來。”
慈航朴上堂，擧此話云：“賓頭盧是則是，八字打開，兩手分付，要且罕逢藻鑑。洎乎蓋覆將來，依舊匙挑不上。若是山僧，當時見策起眉毛云：會麽，卽向佗道：“將謂尊者忘卻。”
77.月氏國王聞罽賓國有一尊者，名祇夜多，有大名稱。卽與群臣，往造彼國，禮見問法。王旣至，修敬已畢，乃請尊者“當爲開演。”尊者曰：“大王，來時好道，今去亦如來時。”
蔣山勤頌：至簡至易，最尊最貴。往還千聖頂𩕳頭，世出世閒不思議。彈指圓成八萬門，一超直入如來地。又拈：“佛法卽是世法，世法卽是佛法。以眞道而行，風行草偃。”
78.小乘毘沙論云：“有一聚落，毒龍所居。時有五百尊者，往彼降佗不得。後有尊者，彈指一下，其龍卽降。”
琅瑘覺拈：“若據教乘，自有科判，琅瑘這裏卽不然，只這彈指也不消得。然雖如是，且莫因魚止濼，病鳥棲蘆。”
眞淨丈上堂，擧此話云：“諸禪德，據此還有優劣也無？若言無，五百衆盡其神力，皆曰不能。此尊者一彈指，而毒龍便伏。旣有優劣，如何可明？於此明得，作个出格道人，動靜去來，五眼不能睹，十力不能知。堪受人天供養，日消萬兩黃金，於此未明，山門今日作齋，供養羅漢，且隨隊，長連牀上，開單展鉢。”下座。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云：“五百尊者神通旣與異方尊者一般，爲什麽降龍不得？異方尊者神通旣與五百、尊者一般，爲什麽卻降得？”乃擧拂子云：“還會麽？鴛鴦繡出從君著，莫把金鍼度與人。”擊禪牀。
妙智廓上堂，擧此話云：“且道，這一尊者有甚長處？靑緣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
79.西天祖師
迦葉一日，踏泥次，有一沙彌見，乃問尊者：“何得自爲？”迦葉云：“我若不爲，誰爲我爲？”
法眼拈：“我當時若見，拽來踏泥。”
五祖戒云：“ 迦葉與沙彌，說得道理，好。”
洞山价云：“莫要茶喫麽？”
80.迦葉偈云：法法本來法，無法無非法，何於一法中有法有不法？
雲門偃擧法法本來法云：“行住坐臥不是本來法，一切處不是本來法。只如山河大地，與你日夕著衣喫飯，有什麽過？”
智海淸擧此話云：“諸禪德，雪嶺南山鼈鼻，翺翔舞過新羅，雲門東海鯉魚，步驟笑歸檀特。直得忉利天主宮殿震搖，堅牢地神身心惶怖。”
乃豎起拂子召云：“你道，這箇還覺知麽？拂開古佛三千界，指出群生一片心。”
徑山杲示衆，擧此話，拈起拄杖云：“這箇是拄杖子，那箇是本來法？”又云：“這箇是本來法，那箇是拄杖子？只今莫有斷得出底麽？若斷得出，非唯自有出身之路，亦乃不受人謾；若斷不出，雲門饒舌去也，開口卽失，閉口卽喪。如是如是。”
遂卓一下云：“一椎兩當。”復擧起云：“看看，寒山、拾得掃地，倒轉苕帚柄，把露柱一摵，勃跳上兜率陀天觸破非非想天人鼻孔。毘盧遮那如來忍痛不禁，走入雲門拄杖子裏藏身，雲門一衆呵呵大笑云：料掉沒交涉。正當伊麽時，露柱與燈籠，畫眉又增得多少光彩。”良久云：“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
81.阿難問迦葉：“世尊傳金襴外，別傳何法？”迦葉召阿難，阿難應喏。迦葉云：“倒卻門前剎竿著。”
大覺璉頌：金襴之外更何傳，召向門前倒剎竿。入夜雪風吹大緊，滿天星彩月中寒。
大洪恩頌：怛薩阿竭二千年，密付親承盡浪傳。直至而今成露布，剎竿依舊倚門前。
雲居元頌：雞峯壞衲吾家物，一片淸風善護持。倒卻剎竿人不會，從教天下亂鍼錐。
薦福逸頌：花葉聯芳信有期，飮光元召劃分披。而今莫問當時事。路上行人口是碑。難難，天南天北叢禪侶，競辨門前倒剎竿。
定慧信頌：金襴付後傳何物，迦葉呼名已泄機。言下便明猶鈍漢，剎竿倒卻復奚爲。
天童覺頌：一著能迴一局棋，仙郞妙處只些兒。點開活眼分生殺，不作窮忙死馬醫。
又頌：倒卻門前剎竿著，一杷推出誰藏縮？工夫磨琢老成人，圓陀陀地無稜角。
又頌：影略門前倒剎竿，箇中消息授傳難。玲瓏侍者能相委，盤走明珠珠走盤。
東林摠頌：金襴傳外更顢頇，漏泄天機倒剎竿。東震西乾扶不住，至今殃禍及兒孫。
保寧勇頌：象王行處絕狐蹤，象子雄雄繼此風。休說二千年後事。縱經塵劫又何窮。
崑山元頌：佛付金襴外，別將何法傳？休言迦葉意。曾爲阿難宣。執指應忘月，隨流復失源。旣遊天下路，那步最爲先？
承天懷頌：孰云慶喜多聞士？家業相傳自不知。卻問金襴外何物？剎竿倒著始無疑。
霅溪益頌：琉璃殿上付金襴，棣萼聯芳得二難。門外剎竿從放倒，免教南北問風幡。
慈受頌：頭陁飮光，多聞慶喜。合掌擎拳，難兄難弟。一朝狹路兩相逢，裂轉雙晴無處避。便向門前倒剎竿，丈夫自有衝天志。
崇勝珙頌：倒卻門前剎竿，誰傳迦葉金襴？若問別傳何物，善財更把指彈。雖然松檜滿山，幾人能見歲寒？
白雲昞頌：金襴之外更何傳？背角泥牛痛下鞭。哮吼一聲魔膽裂，翻身踏破碧潭煙。
心聞賁頌：意根滅盡領金襴，法藏傍邊倒剎竿。若謂頭陁知落處，自家猶被眼睛瞞。
寒嵓升頌：八十婆生兩箇兒，讀書萬卷一無遺。又還彈得波斯舌，同誦他家沒字碑。
介庵朋頌：金不博金，水不洗水。倒卻剎竿，靈龜曳尾。
無盡居士頌：慶喜門前倒剎竿，金襴傳外有何傳？天然外道無師證，爭奈威音佛已前？
悅齋居士頌：前箭猶輕後箭深，除非知有摠難任。栴檀片片無前後，句句單明幾箇心？
汾陽昭拈：“不問，那知？”
五祖戒云：“露。”
翠嵓芝云：“千年無影樹，今時沒底靴。”
黃龍南上堂云：“金襴已傳，阿難尚懷猶豫，剎竿未倒，迦葉末免攢眉。諸上座，且道，倒那箇剎竿？初機、晩學罔測，蓋是尋常，久在叢林，十箇有五雙，莽鹵。去聖時遙，人多懈怠
長蘆賾擧此話云：“諸仁者，看他兄弟心眼相見，言氣相投。所以佛法流芳，直到今日，如今有底，向倒剎竿處商量，還曾夢見迦葉麽？旣不如是，又作麽？”生乃顧左右云：“家醜不得外揚。”
佛眼遠上堂擧此話云：“大衆，若無者箇公案，生死熾然。白雲師翁道：‘金襴之外，復何傳？’
弟應兄呼，豈偶然？倒卻門前剎竿著，免教依舊倚牆邊。大衆，會得麽？倚牆邊，倚牆邊，寂滅光中，禮白蓮。”
82.阿難一日，白佛言：“今日出城，見一奇特事。”佛云：“見何奇特事？”阿難云：“入城時，見一攢樂人作舞，出城摠見無常。”佛云：“我昨日入城，亦見一奇特事。”阿難云：“未審見何奇特事？”佛云：“我入城時，見一攢樂人作舞，出城時，亦見樂人作舞。”
大覺璉頌：入城見舞出無常，卻是靈山旨趣長。若使阿難知舞意，蒼天三哭甚無妨。
83.阿難偈云：本來付有法，付了言無法。各各須自悟，悟了無無法。
黃龍南擧此話云：“後來子孫不肖，祖父田園不耕不種，一時荒廢，向外馳求。縱有些小知解，盡是浮財不實。所以作客不如歸家，多虛不如少實。”
84.優波鞠多尊者偈云：心自本來心，本心非有法。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法。
黃龍心擧前句云：“黃龍又爭敢壓良爲賤？”擧後句云：“微塵諸佛瓦解冰消。諸人擬向甚處見？祖師各請歸堂。”
85.提多迦嘗爲長者，名曰香衆。初求出家，鞠多尊者乃問：“汝爲身出家，爲心出家。”香衆曰：“我自出家，非爲身心而求利益。”鞠多曰：“不爲身心，復誰出家。”香衆曰：“夫出家者，無我我故，卽心不生滅，心不生滅，卽是常道故。諸佛亦常心。無形相，其體亦爾。鞠多曰：“汝當大悟，心自明朗，於佛法中，度恒沙衆。”
巴蕉拈：“譬如琴瑟箜篌，雖有妙音，若無妙指，終不能發。”
86.彌遮迦尊者偈曰：無心無可得，說得不名法。若了心非心，始解心心法。
晦堂心擧前句云：“祖師門戶已是擊開。繡出鴛鴦，任爾諸人覷看。且道，金鍼落在甚麽處？”復擧後句云：“會麽。南山輕薄一聲雷，從頭喚起昆蟲寐。”
87.婆須密尊者偈云：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
黃龍心擧此話云：“便伊麽休去，停橈把纜，且向灣裏泊船。若據衲僧門下，天地懸隔。且道，衲僧門下，有甚長處？楖栗撗擔不顧人，直入千峯萬峯去。”
長靈卓上堂云：“心同虛空界，箇中有買賣。示等虛空法，處處皆周帀。證得虛空時，全收復是誰？無是無非法，一離還一合。汝等諸人，還知落處麽？”良久云：“不因霜雪苦，那辨歲寒心？”
育王諶云：“心同虛空界，無內亦無外。示等虛空法，觸處皆周帀。證得虛空時，當仁不讓師。無是無非法，百川唯海納。若然者，山花不費栽培力，自有春風管帶伊。”
88.脅尊者因富那夜奢作童子時來，乃問：“爾從何來？”曰：“我心非往。”祖云：“爾住何所？”曰：“我心非止。”祖云：“爾不定耶？”曰：“諸佛亦然。”祖云：“爾非諸佛。”曰：“諸佛亦非。”
翠嵓芝拈：“祖師與童子一問一荅，摠欠會在。如今作麽生會？
妙喜云：‘直饒如今會得，更參三生六十劫。’”
89.馬鳴祖師一日有一外道，索論議，集國王、大臣，幷及四衆，俱會論場。馬鳴云：“汝義以何爲宗？”外道云：“凡有言說我皆能破。”馬鳴乃指國王云：“當今國土康寧，大王長壽，請汝破之。”外道屈伏。
法眞一頌：六師叛正起干戈，自謂無能奈我何。九十六宗令結舌，不消一曲大平歌。
90.龍樹大士見迦那提婆來，先令侍者，將一鉢水，置面前。迦那提婆乃以一鍼投之，樹大喜。
琅瑘覺頌：龍猛盂中水，提婆毳上鍼。人人爭得失，箇箇話疏親。不睹雲中鴈，焉知沙塞深！農人移片磉，磉下獲黃金。
心聞賁頌：漏傳長樂未央靜，月瀉甘泉大液秋。夜半樂聲迴步輦，喚迴三十六宮愁。
91.僧伽難提因風吹，銅鈴鳴，乃問：“鈴鳴耶？風鳴耶？”童子曰：“非風鈴鳴，我心鳴耳。”祖曰：“非風鈴鳴，心復誰乎童子云俱寂靜故非三昧也祖云善哉善哉繼吾道者，非子而誰？”
悅齋居士頌：非風非鈴，水緣山靑。非風、非幡，緣水靑山。此緣兼擧風幡話
芭蕉拈 : 尊者大似憐兒不覺醜
92.迦耶舍多至月氏國，見鳩摩羅多問：“是何徒衆？”祖云：“是佛弟子。”彼聞佛號，心神悚然，卽時閉戶。祖良夂扣其門，彼曰：“此舍無人。”祖曰：“答無者誰？”彼聞語異遽開門迎接汾州昭代云 洎合忘卻
雲居元頌：此舍無人應者誰。開門相見絕狐疑。那堪更問從前夢？又落靈山第七槌。
93.婆修盤頭尊者偈云：“泡幻同無㝵，如何不了悟？達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
雲峯悅擧此話，驀拈拄杖云：“三世諸佛、六代祖師、天下衲僧鼻孔，摠在這裏。”又打香臺一下云：“南贍部洲，北鬱單越。”
瑞光本擧此話云：“旣非今古，作麽生是其中？還會麽？三世諸佛出在其中，六代祖師出在其中，天下老和尚出在其中，一大藏教出在其中。若達其中，無法不通。可謂言言見諦，句句朝宗。”“咄！”
又擧此話云：“旣非今古，是什麽？還會麽？”以拄杖卓一下云：“幻出也。”
佛眼遠上堂，擧前二句云：“眼裏瞳人吹叫子。”擧後二句云：“六隻骰子滿盤紅。大衆，時人爲什麽坐地看楊州？鉢盂著柄新翻樣，牛上騎牛笑殺人。”
白雲昞上堂擧此話云：“諸仁者，四大五蘊是泡幻，見聞覺知是泡幻，十二處十八界、二十五有、山河、大地、有情、器世閒無不是泡幻。那箇是無㝵？若也見得，方知道終日忙忙，那事無妨；茍或未然，易尋溪上路，難覓洞中天。”
94.摩拏羅尊者偈云：“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
知非子頌：曹溪自云：全無伎倆，薦取老僧百草頭上，我有一句隨波逐浪。無憂無喜任天眞，不斷煩惱菩提長。
雲門偃因僧問：“如何是轉處實能幽？”師云：“吃了舌頭，老僧倒走三千里。”又問：“如何是隨流認得性？”師云：“饅頭䭔子摩訶般若波羅蜜。”又有時荅云：“東堂月朗，西堂暗。”
上方嶽上堂擧此話，拈起拄杖云：“拄杖子是境，那个是性？識得境，何處有性；識得性，何處有境？”
師良久拈起拄杖云：“看看，拄杖子踣跳上三十三天，聽梵王、帝釋說般若波羅蜜，卻往南贍部洲、北鬱單越，叱喝諸方老和尚不會末後句。見。諸仁者，不薦後，卻向上方手內，指東劃西道。這一隊飯袋子，若有孔竅，向後鼻孔遼天，若無孔竅，朝打三千，暮打八百。”師以拄杖，一時趁散。
智海逸上堂，擧此話云：“入鄕隨俗，君子可入，致在一邊，雲門道：‘逐物意移#’是何人境界？”
良久拈起拄杖云：“祖師來也。南頭賣貴，北頭賣賤。一丈兩箇，兩文三箇。多口阿師無敢齩破，山僧今日，試齩破看，”
遂擲下拄杖云：“侍者，扶起拄杖，付與雲門禪師，打草鞋行腳去。山僧領衆，歸堂喫茶。”
保寧勇擧此話，拍禪牀一下云：“保寧作一頭水牯牛去也，還有相隨者麽？若相隨得，鼻孔在什麽處？若相隨不得，保寧自起自倒去也。”乃云：“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
眞淨文上堂，擧此話云：“好！諸禪德，伊麽也得，不伊麽也得，伊麽不伊麽摠得。如來說一合相，卽非一合相。須菩提，好與三十棒。”
95.師子尊者因罽賓國王仗劍問曰：“師得蘊空否？”對曰：“已得。”王曰：“旣得蘊空，離生死不？”對曰：“已離。”王曰：“就師乞頭得不。”對曰：“身非我有，豈況頭耶？”王便斬之，白乳高丈餘，王臂自落。
佛眼遠頌：楊子江頭楊柳春，楊花愁殺渡頭人。一聲殘笛離亭晩，君何瀟湘我向秦。
雲門杲頌：殺人須是，殺人漢，當下一刀成兩段。頭臂雖虧劍刃鋒，何似秦時𨍏轢鑽。
竹庵珪頌：船子下楊州，浮萍逐水流，一聲河滿子，千古動悲愁。
育王諶頌：五蘊俱空，一劍尤快，擬議躕躊，冰消瓦解。百千三昧，圓融無礙，神通自在。師子尊者無端無端，罽賓國王叵耐叵耐。遂喝一喝云：三十年後，有人擧在。
慈航朴頌：金爐香盡漏聲殘，翦翦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干。
心聞賁頌：了後酬償話始圓，本來空是惡因緣。而今斬斷無消息，且得怨家離眼前。
寒嵓升頌：苦海茫茫幾許深，前波後浪自淨沈。一言懺盡三生業，但念南無觀世音。
介庵朋頌：未擧更先知，君東我亦西。紅霞穿碧落，白日繞須彌。
玄沙拈云：“大小師子尊者不能與頭作主。”
玄覺云：“玄沙伊麽道，要人作主？不要人作主？若也要人作主，蘊卽不空；若不要人作主，玄沙伊麽道，意在什麽處？試斷看。”
玄覺徵云：“且道，斬著，斬不著？”
汾州昭別云：“知師不悋。”
雪竇顯拈：“作家君王天然有在。”
翠嵓芝拈：“當時祖引頸，王擧劍，恁麽時，有人諌得住，至今無人，斷得此公案。如今衲僧作麽生斷？”
芭蕉云：“賣寶，遇著瞎波斯。”
琅瑘拈：“罽賓好一口劍，爭奈劍上無眼！尊者好箇師子，且不解返擲。”
翠嵓宗拈：“諌則髑髏遍野，不諌則陸地生埋。要會麽？擧不顧，卽差互。”
雲門杲上堂，擧此話，連擧黃龍新云：“要問雪竇，旣是作家君王，因甚臂落？”師云：“孟八郞漢又伊麽去也。”
96.婆舍斯多因與外道無我尊論議，外道曰：“請師默論，不假言說。”祖曰：“不假言說，孰知勝負？”尊曰：“但取其義。”祖曰：“汝以何爲義？”曰：“無心爲義。”祖曰：“汝旣無心，安得義乎？”云：“我說無心，當名非義。”祖曰：“汝說無心，當名非義。我說非心，當義非名。”云：“當義非名，誰能辨義？”祖曰；“汝名非義，此名何名？”
云：“爲辨非義，是名無名。”祖曰：“名旣非名，義亦非義。辨者是誰？當辨何物？”如是往返五十九翻，外道杜口信伏。
芭蕉拈：“譬如象、馬徿戾難調。加諸楚毒，至于徹骨，方乃調伏。”
明安拈：“蚌鷸相持，死在漁人之手，”乃云：“何用勞言？”
雲門杲拈：“婆舍斯多何用忉忉？當時若見他道：‘請師默論，不假言說，’便云‘義墮也。’卽今莫有要與妙喜默論者麽？或有箇衲僧出來道：義墮也。我也知你在鬼窟裏，作活計。”
97.般若多羅尊者因東印土國王齋，王乃問：“諸人盡轉經，唯師爲甚不轉？”尊者云：“貧道出息，不涉衆緣，入息，不居陰界，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億卷。”
天童覺頌：雲犀玩月璨含輝，木馬游春駿不羈。眉底一雙寒碧眼，看經那到透牛皮？明白心超曠劫，英雄力破重圍。妙圓樞口轉靈機，寒山忘卻來時路，拾得相將攜手歸。
法眞一頌：不居陰界不攀緣，豈在中間及二邊！常轉是經千億卷，曾無一字落言詮。
悅齋居士頌：常轉如是經，只說者箇法。落向白鷺洲，住在黃牛峽。
汾州昭拈：“卻勞尊者心力。”
智海逸上堂，擧此話云：“北語大甚逕廷，不近人情。忽若道勞而無功，又作麽生？者裏卽不然。出息但隨衆緣，入息而居陰 界。奉勸百千萬人，每年共轉一遍。於此見得兩手分付，於彼見得一手分付，諸禪德，試請辨看。”
長蘆賾上堂，擧此話云：“且道，如何是如是經？”良久云：“時人鼻孔頭，幾箇知消息？”
佛印淸上堂，擧此話云：“諸人，且道，經題道箇什麽？若也識得經題去，則王城切漢，梵宇排空，句偈文彩縱橫，理趣甚深顯現。所以始、終、頓、漸，箇中盡已全收，藏、通、別、圓，此外更無餘法。如是見得，龍宮海藏周沙界，金軸琅函不在他。”
法超云：“本逸以般若多羅入息，不居陰界，出息不涉萬緣之語，大甚逕廷，不近人情，爲一手分付。古師以達磨廓然無聖之語，引玄中玄之內，二老宿如土塊上洗垢求瑕，擊鼓求亡子，未夢見祖師之意。”
崇寧琪心經注法曰：“心經者，卽指現前一念般若妙心也，豈止六百卷不可詮注？假使一大藏教亦詮注不及。故東印土二十七祖云：入息不居陰界，至萬億卷，且道，七種立題，今屬何種？
頌曰：般若波羅蜜，此經非色聲。唐言謾翻譯，梵語强安名。卷箔秋光冷，開窗曙氣淸。若能如是會，題目甚分明。
98.達磨大師因梁武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曰：“廓然無聖。”
帝云；“對朕者誰？”祖曰：“不識。”帝不契，祖遂渡江至魏汾州昭代云第子智淺武帝擧問誌公誌公云陛下還識此人不？”帝云：“不識。”誌公云：“此是觀音大士，傳佛心卻。帝悔，當遣使詔之，誌公云：“莫道陛下詔，闔國人去，他亦不迴。”
雪竇顯頌：聖諦廓然，何當辨的？對問者誰，還云不識。因！茲暗渡江，豈免生深棘？闔國人追不再來，千古萬古空相憶。休相憶，淸風帀地有何極？師顧視左右云：“者裏，還有祖師麽？”自云：“有，喚來，與老僧洗腳。
大洪恩頌：聖諦廓然，如何辨識？築著磕著，百千萬億。一句謾相傳，九年空面壁。興盡還思舊日遊，暗攜隻履歸西國緊悄草鞋
雲居元頌：咄咄！西來碧眼胡，廓然無聖更多圖。九年端坐撈籠盡，人有梁王是丈夫。
薦福逸頌：廓然一鏃遼空，不識重下錐剌。梁帝不知何處去？千古萬古無消息。
法眞一頌#當機覿面提，梁武尚猶迷。隻履空歸去，還從蔥嶺西。
天童覺頌：廓然無聖，來機徑廷。得非犯鼻而揮斤，失不迴頭而墮甑，寥寥冷坐小林，默默全提正令。秋淸月轉霜輪，河淡斗垂夜柄。繩繩衣鉢付兒孫，從此人天成藥病。
保寧勇頌：燒得通紅打一鎚，周遭無數火星飛。十成好箇金剛鑽，攤向門前賣與誰。
霅溪益頌：第一義廓兮寥兮，超象帝。不把多年曆日看，爭辨春分幷夏至？遼東白鶴去無蹤，三山空落靑天外。
承天懷頌 : 南天大士雙眸碧，梁土賢王隻眼明。不識廓然無用處，孤蹤懡㦬過西京。
佛鑑勤頌：始聞樓閣一聲鐘，日煖蒼龍睡正濃，再擊鳳凰臺上鼓，夜半祥鸞未飛舞，帝基永固如磐石，胡僧費盡平生力。遙指小林歸去來，春風一徑花狼藉。
混成子頌：廓然無聖信人稀，不識重教失大機。面壁九年冤苦極，那堪隻履又西歸？
蔣山泉拈：“灼然，者漢不識。且道，賓家不識，主家不識？直饒辨得分明，鼻孔在我手裏。”
黃龍心擧此話，問僧：“分明有箇達磨面前，作麽生說箇不識底道理？”僧曰：“不識。”師拈起佛子曰：“達磨在者裏。”
曰雲演上堂，擧此話至不識，連擧黃梅意旨至不會佛法，師云：“大小大祖師問著底，便是不識，不會，爲什麽卻兒孫遍地？”乃云：“一人傳虛，萬人傳實。”
佛鑑勤上堂，擧達磨初見武帝，帝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至誌公云：“此是觀音大士，傳佛心印，助佛揚化。”師云：“畫也畫不成，塑也塑不就。因何武帝不契，達磨渡江會麽？
蓋武帝不會達磨梵語，達磨不曉武帝唐言，致見覿面胡越。誌公雖善翻譯，剛然壓良爲賤，致見畫虎成狸。雖然如是，諸人向什麽處，見達磨？若也當面見得，方知道山僧如今一邊唐言，一邊梵語；如或未然，白雲斷處是靑山，行人更在靑山外。”
長蘆賁上堂云：“達磨見梁王問聖諦，只道得箇不識，六祖見黃梅付衣鉢，只道得箇不會。天下老和尚秖將者不識不會，勘驗衲僧，天下衲僧被者不識不會，換卻眼睛，穿卻鼻孔。
長蘆伊麽道，是識了也，是會了也，是被換卻眼晴，穿卻鼻孔了也，如何道得出身一句？名高不用鐫頑石，路上行人口是碑。”
嵩明教眞諦無聖論云：“眞諦者，何？極妙絕對之謂也。聖人者何？神智有爲之謂也。有爲則以言乎權，絕對則以詣乎實。實之所以全心而泯迹，權之所以攝末而趍本。
然則眞諦也者，豈容擬議於其閒哉！聊試寓言以明其蘊耳。夫眞諦者，群生之元心也，衆聖之實際也，如也，非如也，非非如也，隱群心而不昧，現聖智而不曜。神明不能測巧曆，不能窮故，般若曰‘第一眞諦，無成無得，’言其體而存之，則淸淨空廓，聖凡泯然；言其照而用之則彌綸萬有，鼓舞群動。然則體而存之，若其本乎；照而用之，似其末乎。
當其心冥於至本也，默乎淸淨而絕聖棄智，是亦宜爾。所謂第一義諦廓然空寂，無有聖人，孰爲謬乎而秦人以爲大甚徑廷不近人情若無聖人而知無者誰歟？是亦未諭其微旨也。若夫凡聖知覺者，眞諦之影響，妄心之攀緣耳。存乎影響，則凝滯於名數，以乎攀緣，則眩惑於分別，是則非聖而聖，而聖人所以大聖，無知而知，其眞知所以遍知。昔人有問於昔人曰：云何是第一義諦？應曰：廓然無聖。問者或曰：對朕者誰？應曰不識。然斯人也，非昧聖而固不識也。蓋不欲人，以形言而求乎眞諦者也。而問人不悟，乃復云云，刻舟求劍，遠亦遠矣。以指摽月，其指所以在月，以言喩道，其言所以在道。顧言而不顧其道，非知道也。眎指，而不眎其月，非識月也。
所以至人常妙悟於言象之表，而獨得于形骸之外。淨名默示而文殊稱善，空生以無說而說，天帝以無聞而聞，不其然乎？”
林問錄云：“吳中講師多譏諸祖傳法偈無譯人，禪者與之辯，失其眞，適足以重其謗。達觀穎禪師諭之曰：‘此達磨爲二祖言者也。何須譯人耶？如梁武帝初見之，卽問"如何是聖諦第一義？"
荅曰："廓然無聖。"進云："對朕者誰？"又曰"不識。"使達磨不通方言，則何於是時，便能爾耶？’講師不敢復有辭。”
99.達摩在少林寺，九年面壁，默然而坐。人謂之壁觀婆羅門。
雲門杲頌：金鼇一掣滄溟竭，徒自悠悠泛小舟。今日煙波無可釣，不須新月更爲鉤。
竹庵珪頌：少室山前風過耳，九年人事隨流水。若還不是弄潮人，切須莫入洪波裏。
介庵朋頌：長竿釣盡六鼇頭，背負三山歸去休。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馬牛。
100.達磨大師因慧可問：“諸佛法印可得聞乎？”師云：“諸佛法印匪從人得。”可曰：“我心未寧，乞師與安。”師云：“將心來，與汝安。”可曰：“覓心了不可得。”師云：“與汝安心竟。”
雲居元頌：立雪忘勞斷臂求，覓心無處始心休。後來安坐平懷者，粉骨土身未足酬。
智海逸頌：斷臂難於立雪難，覓心無處始心安。誰知萬頃蘆花境，一一漁翁把釣竿！
曹溪明頌：小室當年冷坐時，了無一物可傳持。神光斷臂無筋力，更覓安心也是癡。
又頌：立雪齊腰累小林，請師方便更安心。自從飮著他家毒，翻使乎人被陸沈。
承天懷頌：覓心無處許心安，不但謾人亦自謾。堪憶同安曾解道，無心猶隔一重關。
佛眼遠頌：若有絲毫付與人，可師何得更全身？人閒天上迷逢處，八兩元來是半斤。
雲門杲頌：覓心無處更何安，嚼碎通紅鐵一團#縱使眼開張意氣，爭如不受老胡謾？
竹庵珪頌：二祖當年立小林，滿庭積雪到腰深。叉手當胸無一事，不求不覓不安心。
無盡居士頌：覓心不得已安心，屠肆、婬坊嗣小林。爭奈子孫嫌直截，諸方五味苦參尋。
芭蕉淸拈：“金剛與泥人，揩背。”
蔣山泉拈：“且將錯就錯。”
上方嶽上堂云：“夫求法者，不以身爲身，不以命爲命。精勤於斯，方成道矣。不見菩提達磨，遠離西國，屆于唐土，九年向小林，面壁，覓一个人眼中滴血，尚不能得。衆謂之壁觀婆羅門，不日之閒，有座主名曰神光，博覽群書，善談玄理，常自歎曰‘孔老之教，禮術風規，莊易之書，未盡其妙。近聞達磨大師，至人不遠，當造玄境。’
諸兄弟，看他因緣。成就了自然之理。到彼晨夕參侍，匪倦疲耶？達磨常日端然，殊無返顧，一日，自己思惟：‘昔日求道，敲骨出髓。’至積雪過膝，達磨不覺迴首，乃發問：‘汝立雪中，當求何事？’至自斷其臂，奉于師前，雖然如此，達磨猶未可伊，復將言辭責曰：‘諸佛最初求道，爲法志形。汝今斷臂吾前，亦未可在。’
達磨良久，喚伊近前，以慈言慰諭：‘汝旣如是，吾宜易汝名，爲慧可。’才得法號，便解發問：‘諸佛妙道可得聞乎？’
諸兄弟，達磨到這裏，精神定動，老婆心發便向他道：‘諸佛法印匪從人得。’是他不覺，低頭禮謝，復問大師：‘慧可心未安，請大師安心。’至‘與汝安心竟，’於斯便傳衣，付法，紹繼祖燈。奇怪！
諸兄弟，看他古聖得事處。也不容易。雖然如此，汝等諸人還知道被者黑面漢，過來欺我唐土兒孫，誑惑此閒衆生麽？直至如今，妄想顚倒，求玄求妙。當時只向小林，九年冷坐底，多少奇特，不妨教人疑著。及乎被二祖立雪斷臂了，便向者裏把不定，撒屎撒尿，說眞如、解脫、菩提、涅槃。我且問你，諸兄弟，到者裏，合作麽生？還各自羞慚麽？伊麽時，稍有一箇靈利衲僧出來，驀面唾，拈拄杖捍，將歸西天去，教他到處慚惶，也道我唐土有人。
只爲汝等諸人，不喞，後各各中他毒藥，直至如今受屈。”
東林摠上堂，擧此話云：“嵩嶽凌空，不虧寸土，滄溟巨浸，豈乏纖波，何藉墜露添流，輕塵足嶽，然後爲高深者哉？徒使穿耳之客，暗自點頭，華夏兒孫例遭失利，不可道無與渠出氣者。”“咄！”
廣靈祖上堂，擧此話云：“諸仁者，且道，有心可安，無心可安？若言有心，二祖自云：覓心了不可得，若言無心，達磨道與汝安心竟。然二祖如蟲禦木，達磨偶以成文。後代兒孫承虛接響，說有說無。
是故若言其有，無狀無形；若言其無，聖以之靈。認著，頭上安頭；不認，斬頭覓活。若卽此，心不自心，若離此，非同木石。莫是離卻有無情見，卽是眞心麽？且眞是對妄立名，又莫是在有無之閒麽？
經云‘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閒，及內外，’且道，在那裏？”良夂云：“雲峯千古秀，花木四時新。”
白雲演上堂，擧此話至請師安心，師云：“白雲當時若見，好與二十棒。何故？他人覷見，將謂兩箇說安心法。畢竟如何？菩薩龍王行雨潤，遮身向上數重雲。”
雲門杲普說云：“記得二祖問達磨至與汝安心竟，二祖當時便休歇去，又三祖問二祖曰：‘弟子身纏風恙，請師懺罪。’二祖曰：‘將罪來，與汝懺。’三祖良久云：‘內外中閒，覓罪了不可得。’
二祖曰：‘與汝懺罪竟。’三祖當時，便休歇去。者兩則語，叢林擧唱者，如麻似粟，錯會者，如稻似穀。
若不作心性會，便作玄妙會；不作玄妙會，便作理事會；不作理事會，便作直截會；不作直截會，便作奇特會；不作奇特會，便向擊石火閃電光處會；不向擊石火閃電光處會，便颺在無事甲裏；不颺在無事甲裏，便喚作古人兩則公案。向三條椽下六尺單前，閉眉合眼，坐在黑山下鬼窟裏，思量卜度。若作者一絡索道理，欲明此事，大似鄭州出曹門。且喜沒交涉。旣不許伊麽，又如何理會？雲門已是面皮厚三寸，分明爲諸人說破。第一不得錯會我說底。達磨從西天將得無文印子來，把二祖面門一印印破，二祖得此印，不移易一絲頭，把三祖面門印破云云介庵朋上堂，擧二祖云：覓心了不可得。“萬里一身輕似葉。達磨云：‘爲汝安心竟。’功名千古重如山。然雖如是，若望衲僧門下，料掉沒交涉。且道，衲僧門下，有甚長處？要知麽？聽取一頌。”覓心不得如蜂蠆，爲汝安心毒似蛇。打破祖師舊窠窟，丈夫自合有生涯。
101.達磨大師一日，命門人曰：“時將至矣。盍各言所得乎？”時，有道副對曰：“如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爲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摠持曰：“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而我見處，無一法可當情。”祖曰：“汝得吾骨。”最後慧可出禮三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乃傳衣付法。
天衣懷頌：神光三拜退後立，瀑布嵓前水長急。楞嚴會上逞圓通，卻使老盧雙淚泣。
智海逸頌：小林眞嗣擇全才，諸子紛紛點額。迴衣法莫言容易得。曾憑三拜作良媒。
南明泉頌：無文印子親提處，道育摠持皆不顧。唯有牢山立雪人，三拜纔終眉剔豎。眉剔豎，得皮、得髓欺唐土。
小室嵓前絕點塵，誰言隻履西歸去？群花笑日兮，春深落葉翻風兮，秋暮。祖師來也，急須看#大衆還見麽？
法雲秀頌：神光三拜依位立，解會都亡未端的。皮毛說盡孰親疏，誰言得髓能情息？他家幸自可憐生，無事卻翻成啾喞。莫啾喞，石城山下水常急。
海印信頌：大海驪珠衆莫窺，深沈曾未鬼神知。离婁有目應難睹，罔象無心卻可伊。卻可伊，拾得、寒山盡皺眉。
保寧勇頌：門前諸子列成行，各逞英雄越霸王。如何獨有無言者，坐斷毘盧不可當#
法眞一頌：各言所得孰堪任#皮骨由來見淺深，唯有神光三拜立，云何得髓便傳心？
霅溪益頌：三更月照鐵門關，多少行人去未還！好是一聲歸去笛夜深吹過汨羅灣此師錄呂承議問二祖出禮三拜至得吾髓意旨如何益著語云三更月照 鐵門關乃成頌云云
翠嵓宗頌：弟昆各自聘功能，獨有家兄徹骨貧。三拜起來無一語，鼻孔纍垂蓋口唇。
曹溪明頌：面貌摸胡百不知，欺謾唐土大憨癡。有些皮髓分張盡，隻履西歸是阿誰？
天寧照頌：小室峯前面壁時，誰言傳法與傳衣？些兒皮髓分張盡，蔥嶺空攜隻履歸。
牧庵忠頌：三拜無言云得髓，虛空落地還提起，井底烏龜呑大蟲，過水泥牛不露嘴。
薦福懷拈：“祖師伊麽說話，無計較中，翻成計較；無途轍中，卻成途轍。若教伊踏著德山臨濟門下，免見九年冷坐，被人喚作壁觀胡僧。直饒如是，也未免殃及子孫。”
明安拈：“且道，更有一人出來，得箇什麽？”乃云：“不得，不得。”又云：“意況不到。”
翠嵓芝拈：“二祖被他當面塗糊，莫道髓皮也不曾摸著，因甚卻紹祖位？”
丹霞淳上堂，擧此話云：“信知道法不在言詮之上。所以令諸人，離心意識參，出凡聖路學。二祖雖然一絲不犯，深達法源，然字細點檢將來，大似不丈夫，取人處分。
且道，丹霞別有什麽長處？”良久云：“丈夫自有衝天志，莫向如來行處行。”
天童覺上堂云：“裏許含明，半夜月通犀角，其閒轉動，忽地雷花象牙。妙在傍參，莫觸尊貴小林，九年面壁，家醜不欲外揚。二祖三拜立時，口訥，誰知內敏？天童今日，也大無端。”
長蘆賾上堂云：“記得二祖，參達磨大師，誠謂後人標榜。然而點撿將來，當時望見小林山，便好迴去，何用剌頭入膠盆？達磨面壁，口雖不言，其聲如雷。正當伊麽時，二祖耳朵在什麽處？立雪齊腰，操刀斷臂，且道，皮下還有血麽，達磨道：‘如是則可在。’可謂壓良唐土兒孫。後來達磨問：‘諸緣斷不？’二祖云：‘已斷。’達磨云：‘莫落斷滅不？’二祖云：‘不落斷滅。’達磨云：‘諸緣旣斷。爲甚不落斷滅？’二祖云：‘明明不昧，了了常知。’”師顧左右云：“者裏會去，佛祖壽命永不斷絕。若是初機晩學，實謂醍醐灌頂、甘露沃心，如其出格高人，恰似中他毒藥。
所以二祖禪師問達磨：‘乞師安心。’達磨云：‘將心來，與汝安。’二祖云：‘覓心了不可得。’達磨云：‘吾與汝安心竟。’諸人要會明明不昧麽？不得春風花不開。要會覓心了不可得麽？花開又被風吹落。達磨臨歿，顧謂門人曰：‘吾在世不久，汝等諸人各呈所見。’末後，二祖出禮三拜，依位而立，達磨云：‘汝得吾髓。’
諸仁者，二祖旣然覓心了不可得，又要他達磨大師髓作麽？然雖如是，若無可印信，佛法爭到今日？且道，今日事作麽生？”良久云：“夂立，珍重。”
白雲演上堂，擧達磨大師云：“誰得吾正宗？出來！與汝證明。”尼摠持云：“據某見處，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達磨云：“汝得吾皮。”道育云：“據某見處，實無一法當情。”磨云：“汝得吾肉。”二祖禮三拜依位而立。磨云：“汝得吾髓。”師云：“當時若見他三人伊麽道，各人好與三十棒。只如白雲，今日也合喫二十九棒。
留一棒與汝諸人，其閒若有知痛痒者，不辜負先聖，亦乃得見白雲，其或未知，堂裏喫粥喫飯，更須欄嚼，多見是渾圝吞卻。”
翠嵓宗拈：“我這裏，無皮骨肉髓，汝等諸人作麽生會？且道，當時梁王面前，將出底，是皮，是髓？後來還有人會得也無？”
圭峯法集別行錄注云：“達磨云：三人得我法深淺，各不同。尼摠持所得如肉，斷煩惱。得菩提。道育如骨，迷則煩惱，悟則菩提。慧可如髓，本無煩惱，元是菩提。”
浮山遠九帶集云：“只如前二人說得甚分明，祖師因何言他得皮、得肉，二祖只禮三拜，祖師印可得之於髓。將知善道者，不在言詮之下。又古人相承安立，不乖節次，齋排推讓，須至窮源然後，方盡聖意矣。”
佛鑑勤擧圭峯云云至元是菩提頌曰 風吹風水洗水小林諸子分皮髓。神光曾不動波瀾，無限鱗龍皆沒嘴。難難，熊耳一峯天外出，至今留得雪中看。
102.達磨大師偈云：“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
天台韶國師因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如何是一花？”師云：“日出月明。”僧云：“如何是結果自然成？”師云：“天地皎然。”
仁嶽禪師因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如何是那一花？”師云：“不堪供養佛。”僧曰：“摘向付麽處？”師云：“十字糞堆頭。”
福昌信因僧問：“一花開五葉，如何是第一葉？”師提起坐具，僧曰：“雲生片片，雨點霏霏。”師云：“不痛，不知傷。”僧曰：“這箇猶是風生雨意，如何是第一葉？”師將坐具摵一摵。僧拍掌。
師云：“一任勃跳。”
五祖演擧此話云：“達磨大師信腳來，信口道，後代兒孫多成計較。要會開花結果處麽？鄭州梨、靑州棗，萬物無過出處好。”
育王諶擧此話云：“開花結果，不無達磨大師，其如花果因由，未曾道著。瑞嵓不惜眉毛，與汝道看。但得春風齊著力，一時吹入我門來。”
103.達磨歸寂，葬熊耳山三歲，魏宋雲奉使西域，迴遇師于蔥嶺。見手攜隻履，翩翩獨逝，雲問：“師何往？”師曰：“西天去。”雲曁復命，具奏其事，帝令啓壙，惟空棺一隻革履存焉。
無盡居士頌：非關壁觀九年功，歷劫悠悠當處空。熊耳塔開留隻履，十方全體現圓通。
104.婆羅提尊者因異見王問曰：“何者是佛？”荅曰：“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曰：“我見佛性。”王曰：“性在何處？”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見？”曰：“今見作用，王自不見。”王曰：“於我有否？”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王曰：“若當用時，幾處出現？”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
王曰：“其八出現，當爲我說。”曰：“在胎曰身，處世名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徧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王閒，心卽開悟。
雲門杲著語云：“卽今敢問諸人，那箇是佛性，那箇是精魂？”
又擧此話云：“敢問大衆，且道，西天國王悟得佛性耶？悟得精魂耶？若道在八處，悟得只是精魂。苦離八處，卻喚甚麽作佛性？於斯薦得， 皇恩佛恩一時報足；若薦不得，育王今日爲諸人，下箇注腳。良久云：“鸑鷟、麒麟俱是瑞，栴檀、薝蔔一般香。”
105.二祖可大師因三祖問：“弟子身纏風恙，請和尚懺罪。”師曰：“將罪來，與汝懺。”祖良久云：“覓罪了不可得。”師曰：“與汝懺罪竟。宜依佛法僧住。”祖云：“某今見和尚，已知是僧，未審何名佛法？”師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法無二，僧寶亦然。”祖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內外中閒，如其心然，佛法無二。”師深器之。
雲居元頌：毀佛書成顯大風，從茲起教化盲聾。旣知罪性無來處，劍斷浮雲水洗空。
曹溪明頌：懺罪方知罪性空。不勞揮劍掃春風。如今山谷峯頭月，萬像齊歸一鑑中。
海會演頌：無孔笛子氈拍版，五音六律皆普遍。時人不識黃幡綽，笑道儂家登寶殿。
琅瑘覺云：“猶欠作，云何梵在？”
天童覺小參，擧此話云：“三祖自倒自起，二祖相耬打耬。今晩海陵善友問覺上座求懺悔。若也向者裏，心迹俱泯，體上無瘡；名相纔興，泥中洗土，且畢竟作麽生？月冷空當午，松寒露滿襟。”
106.三祖璨大師信心銘云：“至道無難，唯嫌㨂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天寧照頌：兀爾忘緣，洞然明白，毫氂有差，天地懸隔。高秋蟾影落灊溪，非思量處情難測。
雲門偃擧至道無難唯嫌㨂擇，師云：“者箇是僧堂，者箇是佛殿，那箇是不㨂擇？”無對，代云：“何必如此？”
法眞一擧至道無難，唯嫌㨂擇。師云：“作麽是無難處？衆中商量，有底道：‘飢來喫飯困來眠，開眼見明，合眼見暗，有什麽難？’若伊麽，正是說難也。趙州爲什麽，直得五年分疏不下？任是釘嘴鐵舌漢，試爲說看。”
長蘆賾擧此話云：“古人到者裏，開口不得，可謂無繩自縛。山僧卽不然，上是天，下是地，晝則明，夜則暗，僧是僧，俗是俗。諸人會得，洞然明白；若也不會，唯嫌㨂擇。”
仰山偉上堂擧此話，遂拈拄杖云：“者箇還有取捨麽？還有是非㨂擇麽？還有憎愛麽？旣無如是，洞然明白。”
黃龍淸上堂擧此話至洞然明白，師云：“祖師伊麽說話，瞎卻天下人眼。識是非、別緇素底衲僧，到者裏，如何辨的？未能行到水窮處，難解坐看雲起時。”又上堂云：“大衆，只如道：‘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是㨂擇？是不㨂擇？飽參達士試請斷看。”良久云：“直饒見與祖師齊，敢保斯人猶末徹。”
107.三祖云：“圓同大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知非子頌：圓虛妙湛周沙界，無欠無餘無罣礙。纖塵一起萬法生，眼裏須彌耳裏海。
上方益擧此話云：“而今要一个無取捨底，也難得。便是憍陳如尊者，每日向僧堂中冷坐，也要十八文。然雖如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智海淸擧此話云：“諸仁者，取捨纔興，是非鋒起；識心微動，生死魔來。所以道：‘難難，語嘿寧通向上關？不見目蓮與鶖子靈山會上，盡瞞頇。易易，動靜無非第一義。堪笑文殊與淨名，毘耶城裏談不二。’有難有易，未離塵，無欠無餘，豈是眞？迴首大虛都打了，大千沙界一閑人。”
108.四祖信大師問三祖曰：“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三祖曰：“誰縛汝？”四祖曰：“無人縛。”三祖曰：“何更求解脫乎？”四祖於言下大悟。
雲居元頌：無縛明明解脫身，西山堆裏一花春。直饒不受文皇詔，也是蘄州廣濟人。
天寧照頌志求解脫阿誰縛汝直至如今諸方錯擧五祖忍大師作童子時，四祖問：“子何姓耶？”荅：“姓卽有，不是常姓。”曰：“是何姓耶？”荅：“是佛性。”曰：“汝無姓乎？”荅：“性空故。”
祖默識其法器，卽俾出家，後乃付法。
曹溪明頌：問姓能將佛性酬，傳衣年少也風流。當初養母人知否？不是冤家不聚頭。
禪門拈頌集卷第三